“皇帝愛民如子,雪後微服私訪;途遇頑童嬉戲,昭示升平氣象;一百單八羅漢,跪受天子佛珠;天女散花降瑞,京畿赤霞滿天!”
——自打那日至正帝賞賜了孟小七和眾多打雪仗的頑童之後,不知是哪個好事之人,將當天的情境添油加醋、一番演繹,編造出了一個神聖而溫馨的故事,迅速在京城各地傳開。更有好事者,將這故事寫成了一部雜劇,叫那小生小旦們粉末出場,咿咿呀呀地唱將出來,不多時就傳播到外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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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歌詞怎麼唱來著?
“故事裏的事,說是就是不是也是;故事裏的事,說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任由這個故事被傳得沸沸揚揚神乎其神,這個故事裏真正的主人公孟小七,卻依舊默默無聞地生活在小小的賈氏莊園之內。
自打有了這一遭經曆,差點被嚇出了後遺症的戶部主事賈魯賈大人嚴斥了吳鏞一番,並且下了一道死命令:從今往後,賈氏莊園的孩童未經賈老大人允準,絕對不許踏出莊園一步!
天天披著一張假麵具,委曲求全、處心積慮的全真教掌教真人重玄子完顏德明呢,自然也曲折迂回、費盡心機,通過各種方式,將彭玉譚和孟小七狠狠痛斥了一頓,核心意思就是八個字:“夾起尾巴、悶頭背經!”
在這樣一種氛圍之下,孟小七重新又過起了百無聊賴的籠困生活。他和皮皮、鬧鬧、晉快嘴兒等十二個小夥伴失去了莊外撒野的自由,每天上午跟著吳鏞學練粗苯武藝,每天下午跟著家學老師彭玉譚熟讀聖賢,按部就班、千篇一律,做起了食宿全免、手機沒收、軍事化管理、科學化教學的名校優等生。孟小七除了明麵上這些功課之外,每天晚上還要跟著他的四師兄彭玉譚,兢兢業業認認真真地背誦經文。這樣的日子,實在是無趣得緊!
相比之下,學武的上午時光成了孟小七最為喜歡的時間。
雖然吳鏞吳子羽的功夫實在不怎麼高明,但是孟小七發現在習練這些粗苯招式的時候,隻要他將體內的太玄神功真氣略加催動,配合著趙家長拳的一招一式,竟然若合符節、相得益彰,不僅招式習練起來輕鬆自如,而且太玄真氣也越來越聽話乖巧、越來越收發自如、越來越渾厚生長!
每天早起還沒吃早飯,吳鏞就手拿木棍,將十三個孩子一一敲醒,趕到練功場上壓腿拔筋。一開始孟小七懶懶散散吊兒郎當,從來不肯認認真真地按照吳鏞的指示去做。後來,他看見皮皮和鬧鬧等人都有了進步,一隻腳站定、另一隻腳翹在比心口還高的木樁之上,小手都能夠穩穩抓住腳後跟,自己怕落後了之後不好看,失去他“鬥牛幫”幫主之威嚴,就也勉為其難、忍著筋骨的酸痛,認認真真地開始壓腿拔筋。
沒想到,三天之後,他的腿部筋脈在太玄真氣的催動之下,忽然有一種豁然貫通之感,架起一條腿之後,輕輕一彎腰,鼻尖就能觸碰到腳尖!
這一下,孟小七心中大樂!吳鏞見他長進飛快,自然也少不了誇讚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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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過了正月,天氣越來越暖、白晝越來越長。
這天上午,孟小七和小夥伴們正在練功場上揮汗如雨,忽然他看見,今天的練功場邊,除了勁裝打扮、不苟言笑的吳鏞,又多了一個人笑吟吟地站在那裏觀看大家練武。
孟小七仔細辨認一下,開心得大叫一聲道:
“哈哈,怎麼你也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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