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柳月掃了一眼表情猥瑣的呂榮,拔腿就隨著前頭的素衣人影而去。
腳步輕盈地追上佳人的腳步,南柳月微微低頭,看著那一片冰冷的銀麵具,突然道:“念。”
我腳步微頓,但也隻是瞬間。
“國師,吾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涼涼的聲音,清冽卻又冷然,似冰川融水,寒入血脈。
到底是什麼變了?
在死亡穀的時候,她最喜歡他喚她,念……
“卑職參見太後娘娘,國師大人!”守門的將士慌忙跪倒,鎧甲與兵器嘩啦,響亮無比。
“!”跟在後邊兒的呂榮徹底懵了。
太後?
這個長得美還能打的妹子是太後?
老天爺是在跟他開玩笑嘛?
漠然地直視前方,很快就將後麵跪一地的將士甩了老遠。進了皇宮,南柳月也沒再說話。
兩個人一條尾巴一同來到上書房,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上書房外頭走過一群提著燈籠的宮人,這個時候光線還算充足,這個時候的燈籠起到的不是照明作用,而是吸引目光。
剛剛從上方裏頭出來的施公公揣著根拂塵走出來,抬眼便瞧見那怪異的組合,操著小碎步就衝到麵前,恭敬地行禮道:“奴才參見太後娘娘,國師大人!”
兩個五官冰冷的人刺客都默契地點了點頭,施公公也知道這二人的脾性,老早就習慣了。
我看了看投射在窗戶紙上的灰薄人影,淡淡道:“皇帝可用過膳?”
“陛下已經宣過禦膳房傳膳了,還吃了些點心。”施公公回答得仔細,事關自家皇上的事情可不能馬虎。
“嗯,帶著呂榮下去吃些東西。”我瞥了一眼身後低頭跟孫子一樣的呂榮,其實我現在挺想笑的,但是還得忍住。
聞言,呂榮立馬鬆了一口氣,他飛快地瞟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笑容燦爛的施公公,心中一歎:難不成自己這下半輩子就要留在宮裏跟這不男不女的玩意兒一樣了不成?
天呐!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晦暗的一生,但還是沒出息地跟著施公公走了。
踏進上書房的時候,北傾凱一身黑龍錦袍,頭戴冠玉,全神貫注地以朱筆批示手裏的折子,劍一般的眉宇長時間地蹙在一起連我們何時進來也全然不知。
我敲了敲門框,見北傾凱從一堆奏折裏抬起頭來,被打擾的不耐在觸到那張冰冷的銀麵具時化為一抹少年幹淨溫暖的笑意。
他立馬從寬厚的椅子上起身,繞過桌案來到我麵前,恭敬一拜,這才朗聲道:“母後來多久了,施公公怎麼也不提醒朕?”
隨意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北傾凱像是剛剛才發現南柳月的存在,又是揚起一抹淡笑,便不再看他。
而南柳月呢,隻是敷衍似的拜了拜北傾凱,沒有說話,有多恭敬是看不出來。
我心中一歎,這兩個祖宗又有什麼過節?就不能安安分分地治理好青蒼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