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長笙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彎腰屈膝,二話不說拉著我倒在他的背上。
然後他又迅速站起身來,抓住嬰兒手臂粗的藤蔓將我和他綁在一起,雙手雙腳開始艱難地攀爬。
那雙白淨的手被勒得通紅,很快就磨破了皮,筷子一樣的腿還微微打顫。
沐長笙知道一是在逞強,
被他那排骨一般的身材硌得胸前難受,再就是一陣頭暈目眩,我仿佛明白了一個道理。
男人,哪怕是一無所有的男人,他的自尊心是刺激不得的,否則吃虧的一定是自己。
“那個,沐長笙,我,我可以自己爬,你不用背著我!”我直起身,想拉過一旁細一些的藤蔓自己爬,但是才剛剛付諸行動,就被他按了回去。
脆弱的前胸又是一陣暴擊,我真想一手刀劈了他。
“我說了,我可以!”
沐長笙又強調了一遍,手上也是一齊用力,緊緊地按在我的後腰上,那綢緞般的黑發糊了我一臉,讓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行吧,我不說話了,不然是身與心的雙重折磨。
歎了口氣,我安然地享受起來自前蜀山大弟子的服務。
隻是,緊張的神經才放鬆了一會兒,我便感覺到猝不及防的失重感,沐長笙拽住的那根藤蔓開始斷裂。
暗罵一聲,我立馬撈過一旁的兩根藤蔓,雙腿夾住沐長笙的腰,蕩到一邊。
沐長笙也意識到了危險,他麵色一變,徒手插進岩縫兒裏,企圖固定住二人下墜的趨勢。
鋒利的碎石割破了他的手,但他卻依舊沒有放手。
我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穀口,索性扯住沐長笙的手臂,使出吃奶的力氣丟了上去。
瞬間,巨大的衝擊力再次掙斷了手裏的兩根細藤。
我再一次光榮地掉了下去。
而他,成功地在穀口著陸……
“炎筠——!”
沐長笙的臉褪盡血色,白得十分恐怖,他癱坐在穀口,眼神呆滯地看著穀底。
這麼久都沒有聽到動靜,難道,她,她是死了,嗎?
然而,毫無預警地一道香風刮過,沐長笙感覺到眼前覆上一層灰白,不由得退後了一步,驚悸地閉上了眼睛。
在一睜開眼,那道明明已經消逝的灰白又重新出現在了眼前。
沐長笙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確認三遍,他看著纏了一身青藤的女子,不知名的火冒上心頭。
“你剛才是在做什麼?不要命了嗎?”
我無所謂地解下身上纏著的藤蔓,聳聳肩,道:“我是救了你,你不感謝就算了,也沒必要跟審犯人一樣質問我。”
不說這還好,一說起這話,沐長笙整個人周身的氣質就完全變了,如同離弦之箭,衝到我麵前就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不過,即將破土而出的指責在他的手觸到可疑的黏膩之後,一切都仿佛煙消雲散了。
“你受傷了!”沐長笙眉頭緊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受了傷。
此時,他也沒有那麼多正邪之顧忌,興許早就沒了這樣的考量,果斷地擼起她的袖子,手腕上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又一次裂開,深色的肉糜沁出黃色的透明液體,猙獰可怖。
之前,他隻知道李倩倩祭出混沌畫軸傷到了她,可是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都沒有喊疼,甚至是像個沒事人一樣,拾柴生火,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