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就是為了還押在天牢的荀梅汐,我心知肚明。
“救汐兒。”
我斜了一眼荀初雲,挑眉問道:“憑什麼?”
我以為,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我沒有落井下石,就已經是充分說明了我的仁慈。
他該不會是覺得我是佛門弟子哦,以普度眾生為己任,念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太天真!
“憑什麼本王都不準!”公儀恒很有王爺氣勢的一拍桌子。
殊不知,在我和荀初雲這兩個練家子看來,不過是小孩子鬧脾氣。
但我還會有些動容。
我微微側過頭,看了公儀恒一眼。
那極細微的動容還不足以讓我對他有任何改觀。
看清我眼中不悅的公儀恒皺了皺眉,也隻是皺眉,確實坐在一旁,沒有說話了。
我重新拿了一個杯子,倒上茶。
“大哥,你口渴嗎?不如先喝口茶我們再談吧。”
說完,我也不管荀初雲是喝還是不喝,抬起茶杯便輕啜一口。
荀初雲雙腳釘在那裏,好像也沒有被我的無禮影響。
進來時怎麼樣,現在就怎麼樣。
“大哥,皇上跟你說什麼了啊?”你就要把我賣給他?
如果說這其中沒有龍承翊的參與,我把金錢白花蛇皮生吞!
荀初雲看著坐著喝茶的女子,看著她左半邊臉上妖冶的彼岸花,看著她麵帶著一絲嘲諷的笑……看得有些恍惚。
我抬頭,給他看,笑意不及眼底。
要看,便大大方方地看,我不是個小氣的人。
滿目嘲諷,荀初雲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溫熱,恰好安撫自己躁鬱的心。
“皇上說,隻要你去,就放了汐兒。”
“哦,是拿我去換小妹。”渾不在意地點點頭。
我為荀竹漪感到悲哀,為她聽了荀初雲的話之後會心痛的沒出息感到悲哀。
“不……”不是這樣的。他想說不是這樣的。
可,不是這樣又是怎麼樣你?
事實就是他要帶著漪兒去換汐兒。
這一點,他無可辯駁。
“漪兒武功高強,汐兒什麼都不會,皇上不會為難漪兒……”
說著說著,荀初雲便在那涼涼的眼神之中自動消音。
這人說話都不經過大腦的嗎?前言不搭後語,邏輯不通,一塌糊塗!
我但是,我還是麵無表情地點點頭,“嗯,大哥說的對,大哥說的都對。那,大哥可有想過漪兒的下場?漪兒是否能安然無恙?”
我是有武功,可荀竹漪有嗎?有武功就能成為當籌碼的絕對保障嗎?
從未聽說過曆史上有哪位武功高強的英雄鬥得過皇帝的。
這是一場群毆,結局不言自明。
荀初雲沒有說話,僅僅握住手裏頭的杯子。
公儀恒是再也忍不住了,他默默地站起身,拉住我的手,冷聲道:“淑貴人是死是活,輪不著本王的王妃去救。”
我揮開公儀恒的手,“大哥要漪兒去,漪兒便去,現在就去。”
去嘛,沒出息的荀竹漪揪得我心口生疼。
在她心裏,恨得是自己的可憐,愛得也是自己這份可憐。
既然她願意,那我便成全了她。
隻是可憐了公儀恒,他給的百分百真心,在荀竹漪心裏終究抵不過縹緲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