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在診所門口的粉色紙袋和白色紙袋,封億看到了。
他無法想象,那個跟瘋子沒兩樣的女人會專程來給他送這兩袋東西。
可,白色紙袋裏的是衣服,那粉色紙袋裏的呢?
提著那兩個袋子,封億繼續往前走,走進一間籬笆圍著的小院子。
幸好,那個女人不知道自己的家就離診所不遠。
從窗台的花壇裏拿出一把鑰匙,推開門。
不算太寬敞的房子,家具也不太多,與任纖纖的家風格迥異,厚重的窗簾阻隔陽光,就連燈具也少得可憐,青天白日走在這裏也需要打燈籠的那種。
封億卻視力極好地避過一個又一個障礙物,徑直走到洗手間,把白色紙袋子裏的髒衣服拿出來,分門別類地放進洗衣袋,然後扔進洗衣機。
這個時候,他才得空回到客廳,觀察茶幾上的那個粉色紙袋……
半晌思慮,他抿了抿唇,如臨大敵,仿若拆炸彈一般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猶猶豫豫地拿出了粉色紙袋裏麵的東西。
一張灰白的格子手帕放在最上麵。
下麵的就是……
菜。
對,沒錯,就是做好的菜。
用透明的保鮮盒撞得很好。
有鬆仁玉米,翡翠蝦仁,醋溜土豆絲,淡糟炒鮮竹。
恰好是一個人的份兒。
封億眯著眼躺倒在沙發上,房頂的木頭嚴絲合縫,昏暗的光線是他最好的保護色。即使是一個人,他也需要這樣的鎧甲。
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比別人多雙手,還是趁他洗澡點了外賣,在短短的時間裏就做了這麼多可口的料理。
當然,他指的不光是這些料理。
太過熱烈的情感隻會讓他想逃,不管任纖纖的靠近是出於何種的目的,他隻能說是時機不對,時機不對了,就什麼都不對了。
錯誤的開始,需要正確的結束。
這麼想著,他便坐起身來,將茶幾上的保鮮盒裝好,一股腦都放進了垃圾桶。
放得整整齊齊……
回到家的我,看著桌上還有些幾乎沒有動筷的料理,我默默地掏出了手機,給葉潸還有輝仔打了一個電話,邀請他們來吃完飯。
半個小時之後,兩隻穿得跟參加頒獎典禮一樣的貨按響了門鈴。
我眨眨眼,再揉揉眼睛,終於優雅地翻了一個白眼。
“你,你們……要結婚了?”
葉潸率先憋不住滿心的激動,眼眶濕潤地說道:“纖纖姐,我們都好開心可以吃到纖纖姐親手做的菜!”
嘴角微抽,我轉頭看向依舊酷酷的輝仔,與平時大不相同便是,那長的可以做眼罩的劉海全都撩了上去,摩絲定型,看起來十分隆重。
“別看我!這些……都,都是他逼我的!”
輝仔麵帶嫌棄地翻眼兒看了看自己的發型,又看了看身上這件貼身得不能再貼身的西裝。
葉潸嗤笑一聲,“誰逼你了?也不知道是誰喲,接到了纖纖姐的電話就喊出了一百二十分貝的海豚音!”
“葉潸,你少給老子放屁!”
我一人賞了一個腦瓜崩兒,“還吃不吃飯了?來表演髒口相聲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