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你好手段啊!”水子衿麵上立即露出了鄙夷之色,繼續道:“用四個字來形容……”
我沒有說話,而是淡淡地看著他,沉默著。
“無!恥!至!極!”水子衿一字一頓,說完就冷冷地往門口走去。
“咻——!”
一道銀骨弦忽地逼向那抹藏藍,利器破空而出,直取首級。
水子衿依舊沒有回頭,慢慢悠悠地舉起重劍背在身後,那銀骨弦觸及刀鞘的那一瞬間軟了下來。
水子衿不屑地撇撇嘴,直接按上門閂,殊不知那根軟下來的銀骨弦竟然觸底反彈,緊緊纏住那把重劍!
水子衿轉身反握住鯪蚩,徒手劈向那根細如發絲的銀骨弦,卻不想銀骨弦順勢纏上他的手腕,如跗骨之蛆,越是掙紮越是糾纏得緊。
鋒利的銀骨弦陷下,沁出的血珠彙聚成河,眼看著這根銀骨弦就要把自己的手腕給絞斷了,水子衿的額頭已經是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可就是倔強地一句話都不說。
不肯求饒。
我也沒有收回銀骨弦,目的就是要他知道薑雨的無情語殘忍,一味地裝柔弱可是得不到什麼好下場,還得下一點猛料。
水子衿見把著銀骨弦另一頭的少年放蕩不羈地搖著腳尖,斜斜上挑的丹鳳眼不怒自威,散發著一股極具侵略性的美感。
一時……不禁有些失神,連手上的痛楚都暫時忘記了。
“蓼藍,你是在試探本相對你的耐心底線嗎?”
我拉了拉手中的銀骨弦,默默地將一絲寒冰之氣渡過去,那礙眼的紅色不知不覺便止住了。
“蓼藍……不敢。”
水子衿後知後覺,也是性命捏在人家手裏,不低頭也是沒有辦法了。
“本相看你膽子大得很。”我當下冷了臉,端著宰相的氣勢問他:“本想且問你,你可想在這清音閣做龜公?”
如果按照水子衿的本來相貌,就是做清音閣的頭牌花魁也是綽綽有餘,但事到如今,他丫的現在就是個銅頭怪,做龜公都是看在老天爺的麵子上。
水子衿怔愣一瞬,待到反應過來,那雙藍寶石一般的眸子不懼地直視著我。
“相爺跟蓼藍約定好的,是做相爺的侍衛,可不是做一個青樓的龜公!”
說的比唱的都好聽,我當然要立馬拆穿這家夥自我感覺良好的偽裝,索性收回銀骨弦,低頭掏出懷中的雪緞絹帕,一邊擦拭著,一邊輕笑出聲。
“你方才也稱讚本相無,恥,至,極……那本相若是不配合你,倒顯得本相沒有容人之量了,你說是嗎?”
扶柳聽著自家主子的詭辯,別過頭偷笑。
“你!”水子衿鬱悶的聲音從銅罐子裏傳出來,“相爺要怎樣才能收回讓蓼藍做龜公的命令?”
喲,終於服軟了!
還以為這個鐵坨子一直都會硬氣下去呢!
我深深地看著他,“告訴本相,你的真名。”
“蓼……”水子衿正準備咬著牙死磕到底的,話到嘴邊卻又給咽了下去。
半晌,他才又不甘心道:“水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