攏在衣袖之下的手掌微動,斐然的十根指頭沒有任何規律地空按,細看之下,會發現有一根細如發絲的絲線直接纏繞於身後之人,如控傀儡。。
庭前落盡梧桐,水邊開徹芙蓉。豔麗奪目的新娘子攜著眉目漠然的新郎官,在人魚神像前站定。
暗香浮動,珊瑚引路,麵容端莊慈穆的老族長拄著手杖從神壇上走下來,臉上滿是欣慰祥和的笑容。
“天神賜福二位新人!”老族的聲音並不像她的長相那麼年輕,反倒是喑啞艱澀,恍若遲暮老嫗。
絲竹之聲奏響,悠揚的樂曲自然地從珊瑚從飄出,老族長又開始了古老而冗長的吟唱。
我真的是有些受不了了,這哪裏還是人結婚的場子,簡直就是老族長的個人 time。
“姐姐!”
沛晴捂著臉上的鮫魚皮稍稍靠了過來,清澈的聲音猶帶著些許焦急。
我瞥了她一眼,讓她有什麼話趕快說,現在煩著呢。
“子衿哥哥現在是不是被斐然控製住了?你趕快去救他啊!”
她說著說著就又不自覺地抓上了我的胳膊,更是緊張得放緩了呼吸,恨不得一巴掌把我推上去,跟斐然來個同歸於盡。
我拍掉她的爪子,撫平褶皺的地方,抓起桌上的葡萄,不慌不忙地往嘴裏塞,“現在就上,你是想我被圍毆嗎?”
沛晴聞言,明顯怔愣一瞬。
“我是無所謂,要是待會兒我殺紅了眼,屠了你們人魚族,你可別哭鼻子。”
幸虧這裏不光是生活著人魚,否則這點葡萄怕也是吃不到了,太慘了簡直!
“你,你少說大話!我告訴你,你要是動手晚了,等斐然和子衿哥哥的誓約締結,有你哭的時候!”沛晴氣鼓鼓地別過身子,不再看我。
“誓約是什麼鬼?”
“就是向天神發誓永遠在一起,背棄誓約的一方將永生永世得不到真愛!”
“喲!你們天神還挺毒的!”
那也就是說,現代的薑雨和水子衿有緣無分這事兒,還跟這狗屁天神有一毛錢的關係?
迷信什麼的有時候還是要相信相信的,不然人魚一族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你就不要在這裏逞口舌之快了,不想救人的話就趕緊離開這裏,眼不見心不煩!”
“小屁孩兒,脾氣還挺大。”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算了,還是認真起來吧,不然又要來一次。
老族長地磨嘰已經結束了,我起身站起來,往神像那裏走過去。
在場觀禮的人和天壇上站著的三個人都看著亂入的黃裙少女,先是一驚,再是低聲議論,還有出聲提醒的。
但都沒用,還是得老族長親自出馬。
“沛晴,你的朋友迷路了,還不趕緊迎她回去!”
而斐然竟發覺那雙溫涼的眼睛意味不明地華山忽閃,驚人的熟悉,看起來是來者不善。
怎麼,越看越像那佞相?
不,薑雨不可能是女人,她已經近身觀察過,無論體征還是脈象,薑雨絕對是男人無疑了。
“族長,想來這位貴客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