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抓不住。
酒意濃重,才一杯而已,臉上就像是發燒了一樣,火辣辣地燒著。
在燭光之下,閃耀著瑰麗的光澤。
“安然,你……真美。”景初白突然靠近,像是調戲姑娘的登徒子,修長冰涼的手指還在我的臉頰上流連。
安然這個名字實在是陌生得緊,我一時沒有反應。
卻被對方當成是在害羞。
多麼美麗的誤會啊,我竟不想拆穿。
“可惜了……”
一聲輕歎。他適時地抽離,雲淡風輕地看著我。
可是,我卻讀出了他眼底潛藏的得意與驕傲。
驕傲嗎?
他是該驕傲了,我會讓他知道,他的眼睛就是擺設,錯失掉一顆蒙塵的珍珠。
“我一點也不覺得可惜。”
抬頭挺胸,我比他更驕傲,揚起下巴不屑地看著他。
比起做宰相的夫人,我覺得,做王爺的妃子,皇上的妃子要更加威武霸氣了吧?
聞言,景初白的手,又緩緩抬起,伸了過來。
隻不過這一次,不是我的臉,而是我的下巴。
“呃……”
他的手指一寸一寸縮緊,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眼中的凶狠與犀利,真是讓人無法忽視。
“那就好,你要永遠記住剛才的回答!”
我當然記住,記一輩子。
嘴角微微上挑,我用眼神回應他。
景初白甩開了我的下巴,不複溫柔,像是甩掉什麼髒兮兮的東西。
“明日一早,你即去杜蘭國和親。”他淡淡地開口。
“憑什麼?楓國沒有女人了嗎,還要宰相你捐獻自己的夫人?你可真是愛國啊!”
語氣嘲諷,唇邊冷笑,隻可惜,聽的人卻並沒有什麼反應。
景初白在我身旁坐下,一手執酒杯,一手執酒壺,自斟自酌。
“我要是你,就不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愚蠢的問題?我看是回答不了的問題才對吧?
“愚蠢,總要好過不要臉。”我緩緩側過身,對著不遠處的鏡子,細細觀察著被他掐得紅紫的下巴。
“嗬嗬!”景初白笑了,眼底的笑意越發燦***真極了。
“我景初白的夫人,絕不會有這樣一張利嘴。”
“你這輩子都不會有夫人。”我懶懶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來,“不必等到明日了,今晚便出發吧。”
景初白倒酒的手一頓,對我接二連三不安常理出牌的態度感到驚詫。
我心知他心中的疑問,自然也非常樂意為他解答。
“你這張臉,多看一眼都覺得眼睛疼。”
景初白豪飲最後一杯酒,屈指在桌上敲了三下,便有兩個身懷武功的婢子推門而入。
凜冽的寒氣衝入鼻腔,衝散了僅剩的一點酒意。
清醒。
從未這樣清醒過。
“送安然公主入宮,明日一早便出城和親。”
婢子便要聽令上前扶我,被我一把甩開,“我有腳,可以自己走。”
屋外,開始飄起雪花,寒風吹起,層疊的大紅裙擺在風中亂舞,庭院中披掛紅布條的樹葉在瑟瑟發抖。
景初白抬眼望去,那抹纖細人影的左腳,正閃爍著詭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