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國可真是算“表裏不一”的國家。
門外的寒冷能讓人凍掉腦袋,見不到一個在外遊蕩的人影;而屋內卻是熱氣蒸騰,酒味正濃,男男女女的笑聲交織在一起,是個尋歡作樂的好去處。
我尋了一個角落坐下,點了一壺烈酒,一斤牛肉和些許小菜,自飲自酌。
正中半圓的高台上,彩帶飄飛,一身鵝黃色散花紗裙的柔美舞姬身姿嫋娜,腳步輕盈,配合著悠揚的胡琴聲,如蝴蝶蹁躚,倒是不太像杜蘭國的女子。
正這麼想著,那胡琴聲戛然而止,一陣緊密急促的鼓點旋即補上。
那舞姬的氣質也陡然轉變,與幕布之後稍作耽擱,步出之後竟然變成了英武不凡的少年。
肌膚賽雪,眉眼如畫,三千青絲以玉冠高高束起,除卻五官長相一樣之外,卻給人迥然不同的感覺,仿若兩個人。
這人,到底是男是女啊……
我不禁發出這樣的感慨。
“主人,何以盯著一個男子如此之久?是玄九不好看嗎?”
突然,耳邊傳來一句曖昧的低語,引得我不自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他的額頭,輕輕一推,看著他離我遠了一些,我才眯著眼睛輕笑道:“玄九,你還真的不好看!”
這個像鬼一樣說出現就出現的家夥,也不怕被人發現了,也幸好我坐在角落裏。
玄九內心無奈地歎了一聲,被一個醉鬼說是不好看,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跟了一個這樣孩子氣長不大的主人,他的前路異常坎坷啊!
他在骨鐲之中修養的這短短幾個時辰裏,他大著膽子偷看了主人的過去。
在楓國時唯唯諾諾、忍氣吞聲,與楓國宰相景初白成婚當晚卻又性格大變,主動進宮,和親杜蘭國,還勇鬥馬匪。到達杜蘭國之後,更是與君離淵處處作對,在毒物包圍之下還能救下那些士兵全身而退……
如此複雜的經曆,每次都能看到主人不一樣的一麵,就連喝酒之後……也是。
她給自己簪上的那根鳳凰木,珍貴稀有自然是不必說,可是他有些驚詫她會如此輕易地就交予自己。
而自己那日漸衰敗的靈體,也因為得到了這寶物的滋養,才能恢複得如此之快,以至於化形外出。
“主人,你醉了,還是回府吧。”玄九輕輕握住我要繼續倒酒的手,然後換了個方向,倒進了他自己的嘴裏。
動作行雲流水,淡粉色的衣衫柔順的滑下,露出一截手臂,妖冶過圓台上表演的女……哦不,男子。
剛剛玄九說過了,那台上的,是男子。
誒!一個兩個的,都比女子還要像女子,更過分的是,玄九這個騷包的家夥還穿著粉色的衣衫,真的是十分襯這個地方啊!
要不把他留下來替我掙錢得了,誰讓他搶我的酒喝。
這個像鬼一樣活著的家夥還能喝酒的嗎?!
放下酒杯的玄九頓覺有些迷瞪,酒,真好喝。
他這麼想著,不由得舔了舔唇瓣,開始倒第二杯,第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