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風聲呼嘯,之前還沒有的。
這還是五月,天那麼暖,透過門縫吹進來的風卻讓人感到腳底發涼。
屋裏的燈一閃一閃,三叔點了根香之後燈就不閃了。
我有些奇怪,三叔啥時候信佛了?
不知怎的,總覺得今晚的三叔有些不正常。
平常我來的時候他嘴裏都是段子,完全一副老司機的樣子,今晚卻很嚴肅。
一番折騰之後已經到了深夜,三叔手上的煙一根接著一根,我倆就這樣一直沉默著。
三叔最後給我下了命令,今晚聽到什麼動靜都別出去。
我答應了一聲,同時打了個哈欠,終於來了困意。
轉身就想去睡覺了,三叔卻在這時又叫住了我。
“媽的,肩頭火都讓人滅了,也就你小子命硬!”
三叔的話我是不太懂,他緊接著掀起我後背的襯衫看了一眼。
“華子,你這兩天看來遇到不少怪人吧!”
三叔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我立馬把老高李鐵的異樣跟三叔回憶了一通。
接下來三叔的眉頭就慢慢皺了起來,臉上的凝重之色也越來越深。
三叔從懷裏掏出塊紅線係的石頭,遞到我的手上,“貼身帶著它,記住別給我弄丟了!”
“這玩意兒不硌得慌嗎?”我弱弱的問了一句。
“隨你,不想要就別拿。”
三叔抱著雙手,翹起了二郎腿,真是帥不過三秒。
半夜裏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號碼顯示是陌生人,接了之後半天沒人說話。
就在我快掛掉電話時,裏頭幽幽的傳來了一句:“帥哥,你運氣很好嘛!”
是個女人的聲音,我聽著有點熟悉,很像是在地基無故出現的那個女人聲音!
我想說你是誰,你字剛說出口,電話卻一下掛斷了,嘟嘟聲在耳邊響個不停。
三叔給我的房間裏點了幾根香,香早已經燒完隻剩下灰燼。
房間裏的香味還是沒有散,聞著香味,我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有一堆疑問想找三叔問清楚。
可找了兩遍雜貨店都沒找見三叔,他又去哪兒了?
我隻好騎著老高的二八大杠去見老高了。
在預定好的胡同口見到了老高,然而和昨晚上見到他不同,眼前的老高皮膚黝黑,走路懶散,一看就是個單身三十多年的老光棍。
老高接了車看了我一眼,眼神裏明顯掠過一絲異樣,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忍不住好奇心,低聲問道:“昨晚你去那塊兒地基到底幹啥的啊?”
老高又是驚訝的看了我一眼,緊接著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
“你又在那兒看到我了?”
“是你把我帶出來的啊!”
老高的話讓我摸不著頭腦,隨即我一個激靈,忽然想到了什麼。
“老高,你是人格分1裂還是間歇性失憶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不是在和老高開玩笑。
老高擺擺手,“你看到的,應該是我的孿生弟弟。”
見老高一臉認真的表情,不像是在說笑話。
“別怪我沒跟你講,我這個弟弟有點問題,如果你再遇到他就趕緊跑,千萬別靠近,更別信他的話!”
既然是老高的孿生弟弟,老高這語氣,怎麼跟描述仇人似得。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沒有多話,嗯了一聲對付過去。
老高走之前告誡我別去那塊地基了,工作也趕快辭了吧。
“那些開發商沒一個好東西,什麼福地,我看就是個葬地!”
和老高分別以後,我又去了趟三叔家,沒想到三叔的雜貨鋪竟然關了。
給他打電話提示對方已關機,我發了條短信說我走了,隻好回工地了。
半路上手機振動,三叔竟破天荒給我回了條短信,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短信的內容隻有十二個字:原地呆著哪都別去等我回來!
連把鑰匙都沒給讓我怎麼呆啊,三叔你可真夠個性的!
到了工地,見一群工人圍在一起,對著公告欄上指指點點。
撥開人群走進去一看,公告欄上正寫著吊唁名單,上麵有小曹和趙隊長的名字。
另一邊還有一份失蹤人員名單,我仔細瞧了瞧,上麵寫著三個人的名字。
李鐵、小張和大劉。
昨晚這三人,進了坡上的老墳塋子之後又遭遇了什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猜也猜到大劉和李鐵之間肯定是有什麼秘密,尤其是李鐵,他說的失敗品是指的小張嗎?
小張的突然發瘋,難道是他們一手策劃的?
可現在三人竟又一起失蹤了,越來越讓我感到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