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特沉默了許久,直到桌上的那杯茶不再冒出熱氣他才緩緩說:“那是兩回事。”他手指曲起,緩緩摩挲了一下帶著紋理的木桌,“我早就不怪他了,但過去已經過去。你跟他說吧,我們兩清,誰也不欠誰。”
當天晚上許方臣和懷特算是不歡而散,懷特離開了元和院,許方臣卻留了下來。
懷特離開沒多久,包廂一邊的槅門就被人推開了。許方臣讓人上了一壺熱茶,又翻過來一個杯子,緩緩倒了七分滿,推到來人跟前。
“都聽到了?”他看著麵前眉目平靜渾身散發著硬朗氣質的男人,“這麼多年不見,我都不知道林白居然長成了一顆頑石。”
“他本來就不是那麼好說服的。”眼睛沒動許方臣倒的那杯茶,反而提起茶壺把另一個茶杯倒滿了茶水,卻沒動手拿起。
“你倒是一點也不心急。”許方臣好笑,“我就是不明白,有必要對一個人執著那麼久嗎,沒了這一個還有下一個,世上那麼多的beta,我就不信沒有比林白好的,再不濟也還有omega。”
嚴晉淡笑,“但我要的就是那一個。”
許方臣輕嗤了一聲,“我知道,我也懶得勸你。如今連苦肉計都用了,該坦白的也坦白了,可我看他的樣子真沒覺得你有多大希望。”許方臣幸災樂禍地說。
“你又了解他多少?”嚴晉掃了他一眼,“很多事情他會去想,他不是不動容隻是要花時間去想清楚。”嚴晉端起之前林白用過的那個茶杯,“我可以等。”
許方臣翹起腿靠在椅子上,“我倒不這麼覺得,你是沒跟他麵對麵。林白他變了很多,比起那些平麵的資料我更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他的變化很大,而且絕對沒你想象的那麼心軟。”他勾起嘴角,“我等著你吃癟。”
嚴晉低頭喝了口茶,“他遲早會回到我身邊。”
陸屹琛麵前擺著一列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酒瓶。深色的淺色的,避光的透明的,旁邊還有一係列調酒用的工具,這是《醜聞》男主角巴sir的愛好。陸屹琛在開拍前特意找了個專業調酒師緊急學習了一些調酒的知識,沒想到學著學著竟然有了興趣,還心血來潮跟懷特去了朋友的酒吧在後麵客串了一回酒保,沒想到調出來的酒竟然很受歡迎。
那一次他跟懷特開玩笑說想幫他調一杯獨一無二的酒,當時兩個人氣氛正好,懷特聽了還說等他調出了酒就由他來取名字,之後兩個人卻都忙於工作根本忘了這一茬。
直到這個星期,陸屹琛才找朋友找來這些工具搗鼓上了,他一人在把吧台邊琢磨了一晚上,高腳杯裏各種顏色的液體看起來都極為誘人,卻始終沒有一款讓他滿意。
陸屹琛把新調好的雞尾酒倒在杯子裏,又從冰箱裏拿出一杯剛剛冰鎮過的,兩杯顏色不一的調酒擺在麵前,他半彎下腰,湊得更近了一些。
因為在家裏的緣故,陸屹琛穿的很休閑,白色的休閑褲和灰色的粗線毛衣,腳上穿著拖鞋。門鈴響的時候他也沒想太多就這麼走到門口,外麵站著的竟然是他大哥陸景林。
陸屹琛拉開門,倒是陸景林看到他這樣的打扮微微驚了一下。
陸景林從少年時期就被送去了軍隊,那時候陸屹琛還是個滿地跑的小男孩。他多年生活在軍隊,就算休息時回家陸屹琛也極少穿著製服以外的衣服。後來一轉眼的時間陸屹琛長成了少年,搬出了家,兩個人也沒住在一起了。再後來陸屹琛出現在人前時總是精致又完美,顯得極有生活品味,卻再沒露出曾經柔軟的一麵。
而這幾次見麵,他身上顯然多了些別的東西,從這點來講,陸景林反而要感謝那個叫林白的家夥。
“進來吧。”陸屹琛為陸景林開了門,穿著一身黑色軍裝的陸景林踏進了屋子,冷肅的軍裝和柔和的室內帶來了巨大的反差感,有些格格不入。
“怎麼突然過來了?”陸景林每次來找他之前都會給詹十兆打電話,他就像台一切都被設置好的機器,規矩得找不出一絲錯處,完全嚴格地按照定下的準則行事。
“我這邊找到了一些資料。我想過了今晚父親大概也會拿這些東西給你,與其讓你到時候沒有準備不如現在給你帶來。”陸景林遞了一份文件給他。餘光注意到吧台上零散擺著的那些東西,眼神不由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