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混亂至極。
“放著我來!”
“不要弄傷我的千尋。”
“千尋,千尋,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千尋,我帶你回家!”
目測泥土挖掘的深度差不多了。
司顏俊跪在老榕樹下,喊了幾嗓子,無人應聲,擔心那些鋒利的工具會砍傷她。
索性徒手去扒泥土。
榕樹根仿佛生了刺猛地紮進他的手指。
十根手指頭滴著血。
十指連心,鑽心的疼痛。
俊小爺咬著牙執著地繼續。
“住手!”
春暖花開的男主人歸來,一聲暴斥。
一度失控的場麵,瞬間平息。
幾個女花匠偷瞄著百聞不如一見的司先生。
司先生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宛如上帝精雕細琢的作品,唯一的小瑕疵就是坐在輪椅上站不起來。
外人都說,司先生是被上帝咬過一口的蘋果。
隻有姬若說,禦哥哥是所有人的上帝。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輪椅上的司先生坐姿慵懶如貓,雙臂環胸的他懷裏揣著一個暖寶寶卻不失器宇軒昂。
午後的陽光毫不吝嗇的炫耀著他頎長的身材。
隻是,司先生的一雙眼眸令人不敢直視。
那眸子裏似有千山萬水卻又納進百川隨時可起波瀾。
所有的人避讓出一條通道。
司禦塵坐著電控輪椅如死神般風馳電掣的逼近。
“大侄子!”
如雷灌頂的呼喚聲音,司顏俊周身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去。
小姨8歲的時候失去了父親。
小叔叔坐著輪椅代替小姨前去掃墓。
整整二十年。
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
小叔叔每年掃完墓都不回家,一個人神神秘秘的在酒店裏住上七天七夜,任何人避而不見。
司顏俊恰恰是利用這個機會潛入春暖花開帶走心心念念的夢中情人--千尋。
“你怎麼回來了?”
司顏俊的聲調沒有任何波瀾,一雙桃花眼裏裝滿了故事。
現場豎著無數隻耳朵,他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嬉皮笑臉的喊司禦塵一聲“小叔叔”。
冷隱上前,提醒道:“俊小爺,春暖花開是我家主子的家。自然想回就回,想走就走。用不著跟誰報備。我家主子再不回來,家都被您拆了。”
“小叔叔,我給您發過微信的。周末我會過來給您翻翻土,澆澆花。您不會真的有健忘症吧?”
司顏俊發過微信,對方沒有回複。
“算小爺我吃飽了撐的,受累不討好。回見啊!”
司顏俊自問自答一通,臨行前看向司然,一副家長的口吻:“跟我回家!”
司然站在司禦塵的輪椅後麵,看著渾身髒兮兮的二貨哥,搖搖頭。“要走你自己走!我要留下來陪小叔叔。”
司顏俊看了看司然藏在帽子裏的頭發,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沒給我告狀吧?”
“你說呢?哥?”
兄妹兩個,手底下做起了小動作。
司然從包裏掏出一個針頭紮在他的手背。
她精通醫理,力度又控製的好。
針入皮膚,痛而無血。
司顏俊一聲不吭的。
這點痛比起方才被樹根刺穿手指的痛感,簡直可以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