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龍之玉之上,原本印著金、赤、玄、藍以及綠五道小巧的龍印。不過東野恪初得寶玉之時,那道綠色龍印就被激發,色澤也隨著時間流逝而漸漸淡去。
今日此時,始龍之玉上的藍色龍印在電火交織之中,綻放出光芒,隨後這道龍印變化為了一隻靈活的小龍,離開了始龍之玉。
“我是誰?”在這條藍色小龍的盤繞遊動之下,一道意念傳來,帶著滿滿的疑惑。
“你是以血液為食的血族,你需要釋放出真實的自己,那毀滅一切的自己。”有聲音從左邊傳來,滿含殘暴的意味,那是一道血色的人影,正在不知名的時空中飄蕩。
“不不不,你是勵誌修煉真氣的武者,心懷蒼生天下,立誌要成為與關公一樣的英雄人物。”又有聲音從右邊傳來,溫良恭儉,那是一道周身縈繞白色霧氣的人影。
而一左一右兩道人影的正中位置,是一道相對黯淡的人影,正是這人影發出了“我是誰”這一問題。
綠色的光芒浮現,分為三簇,出現在三道人影的之內,化為了三支長箭的形狀。不過那藍色小龍的目標很明確,化為一點火流星,徑直落在了那道黯淡的人影頭頂。
顯光寺的大雄寶殿內,亦供奉著三尊佛像,與三道人影遙相呼應。
“叨!叨!叨!”藍色的小龍團聚成了一點火星,其內傳來木魚脆響,有人正在輕頌佛偈。
“南無過去燃燈佛,青燈一盞,不忘吾來時之路。”黯淡的人影微微閃爍,伸手從藍色小龍身下取出一盞古樸油燈,遞給血色的人影。血色人影手捧古燈,戾氣逐漸被安詳的燈火化解,變得平和了起來。
“南無未來彌勒佛,大肚能容,方開萬世之太平。”黯淡人影開始逐漸變得清晰,遞給那霧氣繚繞的人影一件袈裟,披上袈裟的人影大口吞吐霧氣,露出了鼓囊囊的肚皮。
“南無現在佛陀,昔日有因,今朝結果,渡一切苦厄,見彼岸而知輪回。”最後,人影露出了自己的麵容,這是一張英姿勃發的少年麵容,卻無人能喚出他的姓名。
“我是誰?”少年頂著藍色的火焰,顧盼他的過去之身與未來之身,卻不知過去之身又是何處來,未來之身將往何處去。還好那藍色的火焰越燒越旺,倒是讓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詩文卷中風花雪月,身來就是帝王家人。”少年眼中綻出精芒,麵有得意之色,他終於記起,自己出身高貴,又善詩歌,乃是文雅的公子。
少年在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後,他的手掌中出現了一方潔白的寶玉,正是象征著皇權的傳國玉璽。他盯著手中玉璽端詳良久,微微一笑道:“天命既在我,我當盡力為之,以匡扶社稷,再複河山。”他言語豪邁,意氣風發。
這時,三支長箭浮現,散發淡淡綠芒,它們由綠色龍印所化,此時竟與藍色龍印產生了關聯。
“開創功業又親手斷送,心魔如此可畏也。”一聲長歎由綠色龍印中發出,也不隻是在為這藍色龍印的主人惋惜,還是在感歎他自己的生平。
藍色火焰跳動,詠唱經文聲四起,在一片浩蕩的頌聲中,手持青燈的過去人影以及吞納白霧的未來人影的麵容也漸漸清晰,不過與中心的現在人影不同,這兩道人影乃是東野恪的模樣。
“我這是怎麼了?”從放過那光頭男子,踏入顯光寺後,他就一直神誌不清,而現在,恢複了意識的他卻感覺自己被一分為二,竟然占據了兩個截然不同的身軀。
在他的兩個身軀當中,那原本年輕的少年已經變成了一位如風中殘燭般的老者。老者麵容枯槁,兩隻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眸中帶著失落之色。
“我乃是始龍之玉第三代傳人,因修佛法而誤家國,雖已窺見對抗心魔之路,卻為時晚矣。”老者帶著悲意,取下燃燒的藍色龍印,沒有想到當初的翩翩少年最終竟變為了這幅模樣。
“佛法之說,人生於輪回苦海,於今世償往世,為來世修今世,此為三世輪回。而龍乃神物,天生至尊,借助始龍之玉,便可超脫苦海之外,滅盡三世之厄難。”藍色龍印中傳來口訣,敘述著第三代傳人的感悟。
“龍氣入顱,觀想星辰,便可見三世之外,而苦海纏人,必生業障相阻,可稱此為‘魔’,其唯心可見,故、又為‘心魔’。心魔可畏,人不能勝,唯有借始龍之玉引動明光之炎,牽引三世之業火,方可應對,故此法名‘焚三世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