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冬日,林小玄再也不用擔心凍手。即使在雪花漫天飛舞時,隻要把手放進許言的手掌裏,很快就被他的體溫暖熱。每天林小玄都可以收到許言畫的漫畫,工作不再像她想的那樣難以忍受,日子在快樂中一天天滑過。
許言在林小玄的家裏呆的時間越來越長,吃了晚飯,還要蹭在一起,總說舍不得,偶爾的晚上,許言也會賴著不肯走,齊薇就一副不肯成人之美的樣子,兩個人就掐了起來。
看著他們倆像孩子一般爭自己的寵愛,林小玄有了深深的滿足感。三個人常常是笑做一團,有時林小玄想,跟許言在一起好像自己要把一輩子的笑容全部展現,可是很快才發現,原來和他一起的日子,自己的眼淚也是一樣的多。
兩個人的爭吵越來越多,起因無非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什麼許言用了毛巾總是不肯疊整齊,隨手翻過的書也老是亂丟了。可是次數多了,兩個人彼此都很受傷。林小玄拉著齊薇訴苦:“許言像個小孩子,總是不懂事。”許言也會很無奈地像齊薇攤手:“我隻是沒把毛巾疊好,值得發這麼大脾氣嗎?”
真正的矛盾升級,是在盛夏的夜晚。林小玄下了夜班,卻不見許言來接自己,打電話過去,接的卻是齊薇:“許言喝醉了,在家裏,你回來吧。”掛了電話,林小玄的心如羽毛般輕輕飄落,那種失落的情緒擊碎了她心中的所有柔情。
打車回家,悶熱的空氣讓林小玄有些呼吸困難。怒氣在心中一點點積聚。推開房門的刹那,林小玄看到許言抱著齊薇的胳膊在嚷著什麼,許言看來是真的喝多了,林小玄怒氣衝衝地站在他的麵前,他還是沒有鬆掉抱著齊薇胳膊的手,仍在含混地嚷著“跟她在一起太累了,我怎麼做她都不滿意,難道非要把我打造成十全十美的人嗎?”看到林小玄鐵青的臉,齊薇趕忙說:“小玄,快來看看你家許言,喝得一塌糊塗。”
“就讓他醉死好了。”林小玄賭氣回到自己的房間,門被狠狠地關上。齊薇愣了半天,隻得拿了床被子替許言蓋上,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夜無眠。第二天清晨,一向早起的林小玄還趴在床上抹眼淚,頭痛欲裂。許言在外麵敲門,說著低三下氣的話,林小玄的氣還是沒消,打開門,一個枕頭扔了過去,吼道:“跟我在一起累就去找別人,幹嗎還賴在這裏?”許言的笑僵持在臉上,瞬間凝固,看了林小玄一眼,憤然跨出房門。隻是一句泄憤的話,話衝出口就有些懊悔了,可是許言的離開讓所有的懊悔都沒有任何意義。眼淚慢慢從林小玄的臉頰爬過。可是她的腳卻無法移開,把自己剩下的可憐的自尊緊緊地握在手裏,直到痛得失去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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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程醫生的追求是有些無奈的。畢竟需要有個人來彌補許言離開所留下的空白,那一段時間的寂寞幾乎讓林小玄窒息,她渴望抓住些什麼,程醫生是她這個時候所能抓住的惟一的稻草。
冬天來臨的時候,林小玄搬到了程醫生的家裏。怕冷的人隻有和別人相依才能抵抗冬日的嚴寒。可是即使兩個人緊緊地相擁,林小玄還是覺得冷,尤其是當程醫生冰涼的手滑過她的肌膚,那種冷讓她覺得無助且蒼涼。程醫生不在家的時候,林小玄將空調的溫度調到最高,可是那徐徐送來的暖風並沒有給她冰涼的四肢帶來溫暖。那種刺骨的寒意使得林小玄對程醫生越來越疏離,即使兩個人仍躺在同一張床上。那記憶中曾經溫暖她的手常常在夢中回來,許言那燦爛的笑容也總是牢牢地占據了她的腦海,不經意間總會調皮地閃現。
春暖花開,溫度在回升,可是林小玄心中的寒意並沒有減退,和程醫生的關係也沒有因為春天的到來而有所緩和。分手的時候,林小玄小聲地說:“抱歉,我需要的完美愛情不在這裏,她在能給我溫暖的手掌中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