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曲月兒緩緩張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全身酸痛,轉過頭一看,旁邊的位置空蕩蕩的,摸過去,已經沒有了他留下來的溫度,還好,她呼了口氣,很少有女人會在旖旎一夜後男人率先離去還會覺得很慶幸的,那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糟糕,昨天的妝還沒來得及卸,甚至到現在都沒能刷牙洗臉,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口臭,往手掌裏哈了口氣,還好沒有。伸手擦了擦眼睛,果然擦下來一大片黑乎乎的眼影,自己身上還有一股很重的味道——夾雜著幹了的汗水,體內的殘餘,還有他的味道。
雖然她很喜歡他的味道,純男性荷爾蒙,似乎還能嗅到昨日的激/情,但她現在必須要去洗個熱水澡,她覺得自己身上膩味極了。
還好他看不見自己蓬頭垢麵的恐怖樣子,昨天是黑暗的,他應該沒有仔細看吧?還是說他在起床的時候就看見她這幅鬼德行了?她有沒有打呼?有沒有流口水?關鍵是,她一定睡得不太雅觀,她太清楚自己的睡相了,他奶奶的,他有沒有偷笑?一定有吧?啊啊啊啊光想起來就覺得好丟臉!
溫熱的水從蓮蓬頭裏噴灑下來,她的腦袋上都是泡沫,她一邊按摩著頭發一邊思考——她曾經對自己說過,隻做,不愛,對於男人,再經曆過京衛後,就再也沒有抱過任何希望了。
她昨天所做的事情,不是酒後亂/性,她是有喝醉,但她的意識一直很清楚,她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昨天,是她主動的——她破壞了和他之間的平衡狀態,他們打破了枷在他們中間“友情”的柵欄。
下一步該怎麼辦?
裝作若無其事還是怎麼樣?
她有些煩躁,對於思考沉重的問題,她一直都是能逃避就逃避,能偷懶就偷懶,沒辦法,誰叫她天生就是個大神經的懶人,她真的不太願意去想自己和屠暮龍的關係。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的腦子裏滿滿的都是那家夥的壞笑,像一個懷春少女般,她知道這樣很危險,她不該那麼想一個人,就是忍不住的會去想。
拍了拍臉,讓自己回神,然後快速的洗幹淨自己,濕漉漉的裹著浴巾,赤腳踩在地上,然後用吹風機吹幹自己的頭發,在臉上抹了點護膚品,她發現自己並沒有帶換洗衣服,索性也就不穿,脫下浴巾,換上白色浴袍,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原本亂糟糟的屋裏煥然一新,被褥床單都被人換了幹淨的,地板上散落的衣服已經不見了,一雙棉質拖鞋擺放在浴室門口,她一愣,然後伸腳穿上了它,37碼,仿佛是有人精心安排似的,剛剛好是她的尺碼。
門被人拉開,男人換了件白色的短袖,穿著牛仔褲,一隻手輕鬆地拖著托盤,朝她勾嘴一笑,害她的心髒忍不住偷跳一拍,她從來不覺得他笑起來會是那麼迷人。
“早安。”
“早安。”
然後那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托盤裏裝了簡單又溫暖的早餐,一碗冒著熱氣的紅棗粥,一個鹹鴨蛋,幾盤小菜,還有港式紫薯糕。
那蘊藏在短袖下的體魄是那麼的強健優美,她想起昨晚曾壓在那上麵瘋狂的纏綿,頓時有點口幹舌燥,臉頰發燙。
肚子在這時發出咕嚕嚕的叫聲,屠暮龍吧碗筷遞給她,壞壞的調侃道:“快點吃吧,我讓你累壞了。”
心裏的那點羞澀頓時煙消雲散,她氣呼呼的白了他一眼,雙手接過碗筷,罵道:“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