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章 油紙傘的償還(1 / 2)

大雨曆經了一夜的咆哮,似乎也已經倦乏了,天空在破曉時分放晴,清晨的陽光還是如約而至,猶如是一個遠來的客人,雖然一路遭遇風雨的重重阻隔,但終歸還是如期而至、促膝長談。

日光溫柔,也很清白,從敞開的窗戶裏溜進,整個房間淹沒在一片朦朧的白光裏。

我坐在橡木圓桌前,一個人,一杯茶,光線灑落在臉上,若有所思,若有所想,卻依然無法明了。

“當當”的敲門聲,我輕聲地應允了一下,洛夕走了進來,一臉的平靜。

“昨天的那個女孩,寒陌,來到了祥客居的門外,說是要歸還那把雨傘。”洛夕的聲音很低,沒有看著我,目光似乎飄向了窗外。

“她居然當真了,居然來歸還雨傘了…”我陡然一下站起來,身體稍稍磕碰了一下桌麵,茶水搖晃著,灑落了一片。

我走出了房間,似乎有些匆忙,又或許洛夕有些遲緩,身後察覺不到她的腳步聲。走下了陳年的樓梯,穿過了魚龍混雜的人流,我來到了客棧的門前。

寒陌微笑著,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風從背後吹佛著她的長發,幾個路人從她的兩旁走過,沒有一點聲響。

我慢慢地靠近,猶如在走向一片明媚,站在了她的麵前,“其實,真的,雨傘不用歸還的…”

“莫伯經常教導我,不是自己的,終歸是要償還的,這是一種原則,一種做人的原則“,她擺出了一副嚴謹的表情,鄭重其事地說,話音未落,她又微笑著。

陽光下,她的臉龐如玉蘭花般光潔,笑容如夏花一樣燦爛,宛若是一卷畫圖,一卷清秀唯美的畫圖。

她遞出了雨傘,一雙手從我的身後伸出來,承接了過去,我側眸一看,是遲遲追來的洛夕,依然的平靜,無法說出的表情。

清晨的街市有些寥落,有些冷清,長長的街道上隻有幾個來往的人影。他們似乎從不相識,沒有寒暄,也沒有示意,隻是各自埋頭前行。不遠處的牌樓,已經消失了乞丐的影子,卻也不失落,一個陌生的的青年人在不斷地擺放著淩亂的書畫,他的生意冷清,無人問津,和這個長長的街市一樣。

“如果有機會,我會前往綠竹園,親自拜訪一下莫老伯…”

“其實,我是個孤兒,是莫伯把我撫養長大的”,她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嘴唇稍稍一動,卻最終沉默了,目光飄向了遠方,似乎在回想著什麼。

慶幸,或許一直存在,隻是我才在這一刻清晰地觸摸到它,雖然我失去了父王,在遙遠的童年,卻依然有一個疼愛自己的母後。

“無論怎樣,過往隻是一種經曆,不應該是一種負擔,一切總會變好的…”我想安慰她,或許,也是在安慰自己。

“也許,你的言語是對的,“她深深吸進了一口氣息,平複了一下情緒,笑容又顯露了出來,依然的燦爛,”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和你去一個地方,也算作是一種回報“

我點點頭,然後笑了,她也笑了,在不經意的一瞥裏,洛夕還是一臉的平靜,似乎又有些難掩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