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夕,你…”我不知道如何說,似乎有些艱難,隻能留下一次斷言殘語,又破碎在一陣風裏。
洛夕笑了,目光遺落到寒陌的身上,又旋即轉移向了我,“王,我先返歸房間裏了…”
她轉身了,離開了,言語落在了她的背後,走在日光的籠罩下,我看著,直至拐角淹沒了她的身影。
我們也離去了,從長長的街道上,走向遠處的河流,那是一段很美的河流,也是昨日我們邂逅的地方。
河畔的小路依然的迂回曲折,經過了一夜雨水的浣洗,到處彌漫著一種清靜、寧定的氛圍。滿地的梨花,夜裏被風雨吹打下來的,每一片都是一種濕淋淋,呈現出一張張憔悴的容顏,圈圈點點的白色竟然也是一種令人驚駭的鋪陳。
“地上的梨花也同樣很美,不過,卻是一種扣人心弦的淒美。”寒陌蹲下身來,拾起了幾片落花,一聲歎息。
她的眸子裏透漏出一絲憂傷,或許,和落花一樣的憂傷。一滴水飄下,從濕漉漉的枝枝葉葉間,沉沉地落降在她的手心,朦朧了那幾片拾起的梨花。
我小心翼翼地掬起一把散落的梨花,生怕再次傷害了它們,輕輕一吹,白色的梨花徐徐飄向了枝頭,宛若一片片飛往樹木的雪花,我想,我已經把它們送回了家,它們日思夜想的家。
寒陌微笑了,目光裏鋪滿了驚喜,深情款款地凝視著,伸出了一隻手,搖晃在飄飛的梨花裏,卻又很快地放下。
不久,她向前走去,尋到了那片泊停在不遠處的竹筏,我也緊隨而去。
“傷,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她走上了竹筏,解開了係繩,看我點了點頭後,”到筏子上來,我說過要給你一種償還,其實也是一種體驗…“
我走了上去,她撐起了長篙,竹筏緩緩地遠離了河岸,向前方漂去。竹筏輕盈,山水纏綿,疊加給我一片孤絕的美景。
蒼蒼茫茫的山巒,蜿蜒至遠方的遠方,空留給眸子一種望塵莫及。山林濃密,相依相偎,相守相護,陽光的映襯下有一股翠綠的色流,流動在犀利的風中。竹筏溫柔地劃破了如鏡的水麵,似乎有些無奈,萌生出細微的白浪和纏連的漣漪。水麵上氤氳著白色的霧氣,一團一團地撲來,被我的身體扯碎,增添了一種飄渺迷離,發酵了一次淺薄的思緒。
美,如此的親近,親近中似乎又有著一層遙遠,眸子眷戀了它,我用記憶沉澱了它。
一聲尖銳的鳴叫聲飄來,一頭火隼獸從頭頂掠過,投下一個巨大的黑色暗影,籠罩在我們的身上,像是一片厚厚的烏雲,遮障了光芒,也遮障了天空。
我仰頭望著,望著它在空中盤旋,久久不願離去。
後來,寒陌敲打了一下水麵,“嘩啦”一聲,濺起了很高的水花,灑落在她那卷起的褲腿上,抬頭朝著天宇大聲呼喊,“離開這裏,不然我會生氣的…“
或許是一種巧合,火隼獸終歸是離開了,又是一聲刺耳的鳴叫,落下了一片紫色的羽毛,漂浮在水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