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事情嚴峻了,危險了,棘手了,然而,我也已經成長了,經曆了許多,遭遇了許多,也獲收了許多…“
母後笑了,微微一笑,在那些歲月的褶皺裏,也流淌了一絲絲的笑意,她攤開了掌心,幻化出了一卷畫像,然後,它飄飛了起來,宛若是一襲清白色的波浪,緩緩地墜落在了我的手上。
“傷,這幅畫圖是我的師傅餘留給我的,或許,以後,在未來的某個光陰裏,你應該可以運用得到…“
話音未落,她的氣息微弱了,越來越弱了,似乎還沒有言語的餘音一樣的倔強,她依然笑著,笑著。
不久,一個身影墜落了,她終歸倒下了,我扶起了她,感受到了那生命最後的溫熱,一種慢慢消散的溫熱。
一瞬間,一道七彩的光芒閃過了,從遙遠的西方天空而來,淹沒了母後,籠罩了父王,然後,他們一起飄起了,相擁相依了,相互言語了,在佛塔的頂端停留了一下,轉身了,回眸了,微笑了,終歸還是飄飛著離去了,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幸福,幸福是一種什麼?或許,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已經給與了答案,有時,分離,死亡,也是一種不一樣的幸福。
我抬起了頭,閉鎖了一下眸子,很快很快,又睜開了,卻已是淚水滾滾而來,一行行,一滴滴,滑過了臉龐,很溫熱,也很清澈。
雨水冰冷了,然而,淚水卻溫熱了它們,同樣的水流,卻也有迥然不同的溫度,或許,隻是因為,一個來於天空,一個來於眸子,一個填充了冷漠,一個浸滿了感情。
不知何時,雨水休止了,地麵上的積水也漂浮了起來,一滴一滴,和淚水一樣,旋轉了,上升了,晶瑩了,清澈了,一瞬間,又破碎了,破碎成了白茫茫的雪花,一片又一片,連成了牽線,也連成了白色的羅網。
我伸出了一隻手,裸露了掌心,一片雪花墜落在了上麵,很潔白,也很清晰,一聲長長的歎息出來了,它飄飛了,離開了,像一隻白色的蝴蝶一樣,消失在了一片和它同樣的色彩裏,沒有了一點的蹤跡。
飄雪,總是相伴了左右,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或許,那隻是因為了一個事實,我是白雪的化身,我的生命注定是一種潔白,也有一些揮之不去的清冷。
一陣風卷了,吹佛了雪發,我也依隨著氣流飄飛了起來,傾斜了,搖晃了,像一片單薄的白色紙張一樣,就這樣,飄著,飄著。
不知溜走了怎樣一段的光景?或許很長,又或許很短,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脫離了幻境的,隻是銘記了一些破碎的影像片段:
我飄浮了,墜落了,雪花蒼白了身體,目光無力了,蜷縮在了咫尺之遙,思想也褪去了色彩,變得和這漫天的雪花一樣的空白,一樣的柔弱,又是一陣暈眩,又是一陣飄忽,我安然回歸了房間,沒有了土牢之術,沒有了黏土的牽引裏,隻有倦累的水怨,還有一個迷茫的離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