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我和離咒就到此停止了,護送已經結束了,或許,你也應該盡早返歸玄雪宮裏休息了,畢竟,經曆了太多的事情,都有些倦累了…”水怨抬起了頭,望了一眼遠方的玄雪王宮,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息,模糊了那片影像。
“你們走吧,現在也已經沒有了其他的事情,你們也應該回歸了,回歸了自己的族群,若是,有什麼事情,我會通知你們的”
話音未落,他們轉身了,離開了,空留下了我一個人,駐足著,遠望著,沉默著,像一尊風雪的雕塑,和這些寒冰一樣的清冷。
這是怎樣的一段情景?我已經不記得了它出現了多少次,也無法清晰了這種感受重複在了多少過往的歲月裏,或許,此情此景成為了一種無法模糊的清晰,也變作了一種無力塗抹上色彩的黑白片段,從一個無言的起點指向了一個沉默的結局。
不久,他們終歸是消失了,沒有了背影,也沒有了腳步聲,然而,我沒有選擇即刻返歸了玄雪王宮,而是,一個人,靜靜地停留在了原地。
玄雪峰的天氣是一種如此的善變,猶如是一張娃娃的麵容,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總是疊加給人一種出乎意料,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呈現出一個意想不到的變化。
不知何時,天色有些昏暗了,不是黑夜的來臨,而是,鉛灰色的流雲堆滿了頭頂的天空,淹沒了斜陽,切割了光線,一片灰蒙蒙,一片暗沉沉。
或許,黑夜已經躲在了某個角落裏,偷偷地發笑了,笑了自己,也笑了我,因為,流雲幫他渲染了來臨的氣息,而我的存在也顯示了一種孤獨。
一陣風吹來了,很大,也很冷,掀起了長袍,也搖晃了雪發,更加清醒了思想。我蹲下了身來,伸出了一隻手,放落在了一側的寒冰之上,很光滑,也很明淨,然而,卻也隻有了一個影像,他平靜了,冷漠了,靜靜地看著我,看著。
忽然,一片雪花飄落了下來,猶如是一片水白的落葉,它滑過了我的臉龐,慢慢地停留在了地上,搖晃了,晶瑩了,後來,融化了。
不久,雪花簌簌地落下了,白茫茫的一片,掩蓋了寒冰,也破碎了目光,和雪花一樣的破碎。
雪,玄雪峰上的飄雪,在過往的年年歲歲裏從未休止過,然而,有一個疑問終究不能確鑿了下來,是白雪過於依戀了這片土地,還是這片土地羈絆了白雪?
玄雪峰上沒有雨水,從來都不曾出現過,隻有無休無止的飄,似乎,這裏是白雪的天堂,雨水的冤獄。
我站起了身來,攤開了掌心,雪花在上麵簇擁了,堆積了,旋轉了,慢慢地變成了一個晶瑩剔透的圓球,圓球的表麵顯現了一個麵容,他很憔悴,也很冷靜,那是我嗎?那不是我?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了。
後來,他清晰了,模糊了,最終,破碎在了散亂的飄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