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有些炎熱了,時間給了它更多的熱量,然而,卻也遺留下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特別對於行路人來說,或許,更多的是我們。
我們飄飛了起來,我依然行在了隊伍的最前麵,離咒和水怨分居在了左右,大體呈現出一種三角形的飛行狀態。
沒有人言語,此時此刻,言語似乎成為了一種不合時宜,也成為了一種唇齒的累贅負擔,或許,有些已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需要一種整飭,更需要一種消化,然而,這種消化卻也是一種沉默。
有人說,沉默也是一種交流,一種無聲的交流,不需要聲音作為思想的傳播載體,有時,這種交流方式出奇的簡單,一個眼神,一個轉身,一個手勢,都可以傳送出許許多多心領神會的信息。
或許,他們的心中有了一些疑惑,在水柱破碎的那一刻,我飄往了哪裏?我又遭遇到了怎樣的情況?然而,所有的一切,似乎已經失去了重要的意義,因為,我安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風,呼嘯而去了,留下了清涼的尾巴,親切的撲麵給人一種觸感的回味。
雲,時而堆卷了,時而舒展了,像一個熟睡的孩子,不斷地變換了睡姿,散布在了浩茫的天空裏,遠遠望去,藍白相間的色彩是一種寧定,也是一種安靜。
路,那回歸的途路,不斷的退後了,卻似乎在與我們背道而馳了,沒有一絲的遲疑,也沒有一刻的猶豫。
我一直困陷在了一種糾結裏,或許,也是一種矛盾中,既想要這段回歸的途路無限地皺縮下來,如此就可以盡早地完成一種回歸的夙願,然而,卻有想讓它變得漫漫長長,如此的一種距離,可以遺留給我更多的時間去消化一些曾經的過往。
羨慕了長風,因為,它可以不顧一切地揚長而去了,也不用去思量身後的悲歡離合了;羨慕了飄雲,因為,它可以輕鬆自如地遊來遊去,也不用去承擔人事善變的重負,或許,這就是人和物的區別,相互牽連,卻又不可相互替代。
就這樣,光陰溜走了,夕陽已經染紅了西邊的天空,我們也一路仆仆地返歸到了玄雪峰下。
玄雪峰依然是一種清寒,一種讓人清醒的清寒,上麵鋪滿了厚厚的寒冰,晶瑩了,也清澈了,猶如是一片平靜的湖水,隻是它遺忘了那一圈圈的漣漪,還有一浪又一浪的水花。
我們的影像倒影了,呈現在了寒冰的表麵,轉身了,走動了,扭曲了,沉默了,那麼的清晰,那麼的逼真,或許,在那個寒冷的世界裏,也存在了三個人,他們重複了我們的所有,言語,動作,甚至是一疊疊的往事。
寒冰不是普通的冷冰,不是由清水凍結而成,而是用冰岩木的生命氣息幻化而成,可以悄無聲息的完成自我的更新,也會按部就班地實現自我的修複,沒有人能夠隨意踏入,也沒有人可以悠然出來,因為,吐羅王族的身體擁有了一種特殊的溫度,一種很冰脈相牽連的溫度,可以輕而易舉地感知到冰麵上的變化,哪怕是一絲,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