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沙城,半沙城…“我輕聲地念了,一遍又一遍,像是在玩味了什麼,然而,語句的溫度卻也有些清寒了。
半沙城,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和我存留了一種千絲萬縷的聯係,剪不斷,理還亂,猶如是一片濃密的蜘蛛網一樣,纏戀了,羈絆了,揮之不去。
倘若,把生活比作了一段途路,對我而言,毫無疑問,玄雪峰是這段途路的起點,而有些虛無縹緲的半沙城則成為了途路中的主要談資,因為有太多的言語和它牽連了起來,有太多的事情同它相羈絆了,或許,它又是終點,盡管我不願相信,然而,倘若成為了一種未來的真實,我又應該該何去何從呢?
城門敞開了,沒有了守衛,沒有了旌旗,也沒有了兵刃,仿佛是以一種開放的姿態來迎接了每一個遠來的人,然而,這種開放卻也是一種狹隘了,因為,前來半沙城的途路是如此的艱難險阻,無論是曾經的探索者、此時此刻的我們、未來的異鄉人都是一種少之又少的。
無論怎樣,或許,又有一個疑惑了,有人說,封閉是安全的別名,尤其是在這個動蕩不安的年代裏,不知為何,這裏卻呈現出了一種如此的景況?遺忘了封閉,也遺忘了動亂。
目光流淌了,緊貼著青石板的街道,像一股水流一樣,城內的建築以整齊劃一的城堡為主,有些矮小,卻也敦實,一溜的灰白色,分列在了主道的兩側,一路而延伸了,蔓延到了一座規模龐大的青色城堡前,或許,那就是半沙城的中央城堡了,權貴的中心,繁華的沉澱地。
我們進入了城中,一前一後,一陣沙漠風卷來了,偷偷地從背後卷來了,驅趕了一些殘留在石板路上的沙粒,沙粒搖擺了,挪移了,不久,又覆壓在了前麵的沙層上了,一層又一層,一粒又一粒。
一幕景象出現了,有些怪誕了,有些疑惑了,也有些驚奇了,不過,它確實地呈現了出來:
寬闊的街道上,行人後退著移動,一排排,一行行,節奏協調,步伐一致。老人在後退中逐漸年輕了,擺脫了衰老,容光煥發;青年人在後退裏勃發強壯了,古銅色的肌膚,膨脹的軀幹;童稚在後退中逐漸消失了,化成了一粒沙,一縷煙,無聲無息,無影無蹤。無論怎樣,他們的表情漠然,目光呆滯,宛若是一群行動僵硬的木偶,行動在世界上,卻不知世界的存在。
“這裏發生了什麼?他們為什麼會呈現出如此的一種狀態?難道是一種幻術?或許,還是一種錯覺?”我扭曲了目光,遊移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想要找尋了一些殘留的痕跡。
“王,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應該就是一種奇特的術式,逆光術,逆光術是一種倒流光陰的術式,能夠輕而易舉地在特定的時間和地點把時光一點一滴地倒流,而逆光術一旦被施加在人群裏,人群就會呈現出倒退著行走地景況,倒退意味著一種時光的回流,進而施術者可以通過控製光陰的回溯進程,來實現不同人群的年齡和身體的重塑,最終,達到了一種施術者最為想要的理想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