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傾斜了一些身體,目光穿過了人流的空隙,捕捉到了一些情況,殘缺不整的石階向上鋪展了,很緩和,很自然,粗碩挺拔的立柱穩重的支撐了,青色的壁牆在視線的間斷裏而轉彎了,消失了,無奈了目光。
兩扇笨拙的石門閉合著,自始至終,和遠處的城門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在每扇門的上麵,都纏戀了一股紅色的細沙,一股順時針流動成了殘月的影像,殘月似乎正在慢慢變成了月圓;一股逆時針流動成了不同的頭像,頭像在不斷地變化著,有一個頭像熟悉了,似乎是至尊晦,然而,又很快被另一個模糊的輪廓所淹沒了。
那是誰呢?凝視了,許久了,終歸不能找尋到一個確鑿的結果了。
“王,這座城堡是半沙城的中央城堡,又曰月堡,是半沙城的力量中心,也是曆代半沙城城主的居所,然而,從根本上而言,它的軍事防禦意義更重於生活的居所,因為,在月堡的背後,延伸了一個龐大的建築群落”淚煙側眸了,伸出了一隻手,延伸向了遠方的宮闕樓宇,“如若,我沒有猜錯的話,半沙城被囚禁在了一個地方,名曰沙之縛”
“沙之縛?難道就是流沙的束縛嗎?”我驚奇了一下,淚煙已經消除了散影術,目光遺落到了他的身上,“傳言,沙之縛是人世間最為玄秘的牢獄,不是皮肉痛苦的煉獄,而是一種生命的自我毀滅…“
“或許,傳言隻是一種言語的誇大,我想,沙之縛沒有那麼的玄秘,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有一絲畏怯的。”
他笑了,我也笑了,兩個人,一起微笑在了冷漠的沙俑裏,或許,這才是一種活躍的生命,而那些沙俑已經不再是擁有生命的人群了。
一陣風走過了,吹起了一些碎沙,‘沙沙‘作響了,我們也飄飛了起來,偷偷地潛進了月堡裏。
飛越了一群屋宇,又是一段廊簷,溜過了一條甬道,又是一串月門。我們在密密麻麻的建築群中穿梭了,似乎也是一種隱秘地進行,忽左忽右了,東奔西突了,猶如花開那一刹地迅速,又宛若花落那一時地寂靜。
淚煙在前了,很飄渺,也很輕盈,象一張單薄的紙片,漂泊在了有些燥熱的空氣裏。我追隨在了他的身後,一路前行了,一路遠望了,身後遺留下了一片空空蕩蕩。
不知飛越了多少的途路,不久,我們停留在了一處冷僻的院落,冷僻不是說其荒廢,而是著重位置的隱秘,然而,在這片狹隘的空間裏卻定格著一片令人心曠神怡的美景:
一輪模糊的彎月在天宇中懸掛,漂浮在一抹古紅色的雲藹之上,有些清瘦,有些婉約。一棵粗壯挺拔的樹木上生滿了橙色的花朵,花群的中央飛舞著一些彩蝶,追逐著,嬉戲著。樹下散布著一層蒼白的厚雪,斷斷續續的雪花鋪滿院落裏的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道,沒有串串腳印,隻有零星的落花。清爽的風時而不時地吹來,顛簸了落花,取悅了彩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