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時而緊貼了水麵,漣漪圈圈,波光粼粼;它時而飛躍了半空,水汽灑落,陣陣清涼。天空無法收留了它的風采,湖水中的倒影卻也是一團晃動的模糊。
“就是現在,水龍的門扉已經打開了,我們需要即刻穿越了水龍“一片有些突兀的言語,一個飄忽的身影,明先生飄飛了起來,墜向了水龍。
當水龍抬首正對了殘陽時,刹那間,它陷入一種靜止的狀態,溫和而順服,仿佛在虔誠地祈求了一種什麼。龍之眸,猶如是一個敞開門扉的空洞,禁錮了流浪的風,也吸進了等待的我們。
進入了龍之眸,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同沙暴中心的那段途路如出一轍,空洞時而拓延了,也時而收縮了,途路時而在前行了,也時而在退卻了。
水汽湧來了,揮之不去,驅趕不散,很飄渺,也很迷離,溫柔地撫摸了臉龐,一次又一次,遺留下來了一陣陣淡淡的清涼。
這是怎樣的一個空間?無法言說的清幽,沒有了塵世的喧嚷,也沒有了人間的繁雜,水汽升起了,心卻沉降了下來,很平靜,隻剩下了一種靜靜地感觸。
我側身了,目光流淌了,停留在了暮遙的身上,她伸出了一隻手,裸露了手心,傾斜了,似乎在切割了每一絲、每一縷的水汽,白皙的麵容上始終浮現了一抹淺淺的微笑,猶如是一片水潤的花蕾,清晰,純潔。
不久,似乎已經流過了一段很短的光陰,我們從水龍裏飄浮了出來,停留在了先前的那片頹廢荒涼的石柱前,不變的幹燥寂寞,不變的紅色蔓延,也不變的沙粒漫漫。
一陣烈風吹來了,似乎有些氣怨了,掀起了一層薄薄的沙粒,一浪淹過了一浪,如潮水一般,呼嘯了,飄遠了,越來越遠了。
忽然,一片清脆的聲音飄來了,從風沙纏綿的背影裏,在夕陽西下的畫麵下,那是一陣優美的駝鈴聲,猶如是冰棱折斷時一般清脆,回響著,回響著。
我抬起了頭,放飛了目光,一行長長的駝隊行進在了紅色蔓延裏,其中的一頭駱駝上,騎坐了一個少年,他回眸了,微笑了,光芒染紅了他那稚嫩的麵容,也傾斜了那一片遺落在背後的身影。
“王,我想趕往落梨鎮了,想去看一下洛夕,我虧欠了她太多的東西”明先生哽咽了,目光也有些濕漉了,然後,抬起了頭,向落梨鎮的方向投注了一個久久的目光,“或許,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知道我為什麼選擇了拯救暮遙?那是因為,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洛夕的影子…”
夕陽已經隱去了,沒有了明顯的光線,環境也不明不暗了,和清晨的光景一樣,隻是一個是迎接了光明,一個是等待了黑暗,一個是淺淺的濕漉,一個濃濃的幹燥。
遠方的天宇出現了清月,散著沒有溫度的白光,一圈白寥寥,刹那間,我仿佛看到了光的年老、時間的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