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聖誕節Party並不是在節日當天舉辦,而是定在了十二月初。到底是西方最重要的節日,哪怕還有一個星期就是期末考試了,仍然擋不住學生們的熱情。
邵逸凡因為在上交小組作業時突然發現報告裏出了錯,隻好臨時跑去圖書館重新打印,趕在教授離開學校之前送去辦公室。等他趕到現場時,派對已經進行到了一半。
活動中心門口,褚晗正被一群外國人圍著“BOSS”“BOSS”的亂叫,有幾個身上塗得五顏六色的女生扯著他脖子上的相機帶不讓離場,旁邊的男生們便舉著畫筆伺機往他臉上湊,起哄似的非要讓他擺出皇後大學標誌性的逗比造型和大家合影。
邵逸凡到學校的第一天就見識過那個姿勢,當時是國際辦公室的老師帶著遊校園,走到足球場的時候突然就看到一排人塗了一身的紅黃藍三色油漆,站在場外的塑膠跑道上,紮著馬步舉著雙手指向天空做出彎弓射箭的樣子。
邵逸凡當時就有一種“學霸的思維果然是常人無法理解”的無奈。本想著趕緊離開這群瘋狂的人。不想老師大手一揮,場邊立刻多出好幾桶油漆。
他還記得老師的說辭,“你們可能現在會排斥這種行為,但這是皇後大學的特色,總有一天你們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西方人終究是瘋狂的,辦公室老師一聲令下,身後一群人都衝了上去。邵逸凡無比清晰的記得旁邊一個戴眼鏡的法國人衝上去不管不顧地倒了自己一身的紅油漆,好好的一副框架眼鏡就那樣變成了桃色的……
據說,皇後大學每一次大型活動都會有學生在自己身上塗上標誌性的三原色,而後在校園裏到處擺標誌性的造型。想到褚晗也要被塗得花花綠綠的擺出那種姿勢,邵逸凡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被到處圍攻的褚晗突然聽到邵逸凡的聲音不禁猛地回過頭,而後更加賣力地掙紮了:“Help!Help!”
邵逸凡一手握拳抵在唇邊憋了憋笑,慢悠悠地晃了過去:“HowcanIhelpyou(怎麼幫你)?”
褚晗趁著大家打量邵逸凡的功夫快速抽身跳到一邊,取下脖子上的相機:“你到後廚去拍幾張食物的照片。你知道後廚在哪嗎?你一定不知道,我帶你去!”
褚晗找了個借口拉著邵逸凡迅速撤退。
“這幫瘋子……”
“你新生入學周的時候沒被上色?”
“我沒被上色,但是我被呼了一身奶油。”褚晗把相機調到靜物模式遞給邵逸凡,而後隨手掐了掐自己的臉:“奶油!對皮膚好,現在還這麼嫩!看見了嗎,一會兒你也去抹點!”
“社長。”邵逸凡突然擺出一副嚴肅的不得了的表情,“我覺得失戀給你帶來的打擊真的很大。”
“嘿,我說……”
不等褚晗說完,邵逸凡抓準時機躥過人群,一溜煙不見了影。
沿著貼在牆上的指示牌七拐八拐地找到了後廚,邵逸凡費力地從形態怪異、鬼哭狼嚎的人群中穿了過去。後廚的門隻微微開了一條細縫,裏麵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人,和外麵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邵逸凡伸手推開了門,轉身關門的那一刻,目光剛好瞥向牆角。
女生縮在角落裏,正像做賊一樣小心翼翼地伸手摸向餐盤裏的乳酪蛋糕。聽到關門聲全身都震了震,下意識地抬頭向門邊看去,見到是邵逸凡的那一刻不由得鬆了口氣,而下一秒又迅速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