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間,隻聽“啊”的一聲慘叫,魏風骨絲毫未動,緊挨著魏風骨的雲逸卻像斷了線的風箏,打著轉的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到了廳中的一根柱子下,哇的一聲吐出了幾口鮮血,再也爬不起來。
這一下突變驟起,連一旁負手而立的青衫人也“咦”了一聲。原來虯髯漢一刀劈下之際,雲逸突然縱身便向魏風骨撲去,虯髯漢一刀正中將雲逸擊飛了出去。這監生似是預先看出了虯髯漢的招式,虯髯漢未動之時,他便已經動了,且匆忙間竟能避開要害,借著倒飛之力化解了虯髯漢發出的五行真氣,免受更重的內傷,時間、角度拿捏極準,絕不是一般的高手,這人究竟是誰?
“找死,\"虯髯漢罵了一句,恨恨道,“要不是門主吩咐一定要留魏老頭性命,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已是老子的刀下亡魂了。哈哈 !”虯髯漢收刀一陣狂笑。
“你.......”魏風骨抬手一指,花白的胡子微微顫抖,精光閃閃的眼中,似有一團火在燃燒。
其實虯髯漢看似魯莽,卻極有分寸,他本隻是想嚇嚇魏風骨,其實並未真個砍下,否則,剛剛那輕描淡寫的一刀,十個雲逸也劈作兩半。饒是如此,刀上的一股真氣直貫雲逸的全身經脈,連同五髒六腑也震得劇痛。
廳上的人都嚇傻了,如此淩厲迅疾的刀法,對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來說早已嚇破了膽,幾個膽小的竟然哆哆嗦嗦的尿濕了褲子。
“魏先生,莫要掙紮,還是老實跟我們走,免得累及你的學生。”青衫人依然笑嘻嘻看著魏風骨,甚是灑然。
魏風骨重重的歎了聲,大堂之上盡是些隻懂得“之乎者也”的讀書人,看來今日唯有跟他們走一趟了。想到此,魏風骨厲聲道,“名單的事老朽確是不知,不過你們若肯放過堂上的人,我便跟你們走一趟。”
“好,我答應你。”青衫人答應著,閃身到魏風骨身邊,拂塵一掃,魏風骨直覺頸後一麻,一股灼熱的真氣直貫全身經脈,連哼也沒哼一聲,就暈了過去,青衫人探手提起魏風骨,另一隻手拂塵一展,將雲逸也點了睡穴淩空卷起,以他瘦弱的身子,竟然扛著兩人,大步向堂外走去。
虯髯漢目送青衫人步出大堂,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嘿嘿的陰笑著,向著台下的眾人走去。青衫人看似應允不傷及學生,其實卻狡詐無比,魏風骨所言“你們”顯然還包括虯髯漢,青衫人卻隻答“我答應你”全然不提虯髯漢,眾目睽睽之下,劫走太常公,絕非小事,所以今夜勢必要殺人滅口。魏風骨說到底是個讀書人,一身正氣凜然,以己度人,全不曾想到這青衫人竟如此卑鄙。
庭院之中,秋風蕭索,一抹微雲不知何時掩住了殘月。清冷的夜色中,從國子監中陡然傳出一聲淒厲的哀嗷,繼而狂笑聲,慘呼聲不絕於耳。然而片刻便又恢複了寂靜,似乎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當雲逸醒過來時,已經躺在了一輛馬車裏。厚軟的墊子,讓他舒服的幾乎要呻吟出來了。他掙紮著坐起,環顧四周,隻見魏風骨躺在一旁,猶未醒來,那名青衫人也在車內閉目盤坐,臉上毫無表情。
“你醒了。”看似入定了一般的青衫人猛地說了一聲,雲逸嚇了一跳,不敢再動。
“你叫什麼名字?”青衫人緩緩睜開眼,緊盯著雲逸,淡淡道。
“學生雲逸。”雲逸略一猶豫,答道。
“哪裏人?”
“城北人氏。”
“哦?”青衫人哦了一聲,似是想起什麼,又道“雲氏在城郊乃是大姓,我記得有座暮雲山莊,莊主雲崢乃是一等一的劍客,你可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