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逸循著廝殺之聲來到正門城樓下時,顧采風已經被血染紅了大半個身子,一把精鐵長刀如猛虎出柙,在刀戈劍海的城牆上來回衝殺。
玉墨城的城池建造格局與眾不同,若在高崗之上俯瞰,整座城池在曠野千裏的戈壁襯托下,宛若一輪圓日,孤寂而落寞。城牆以夯土鑄成,高足有三丈,漫說普通兵卒,縱是輕功高強之人,也休想一縱而上。
烽火驍騎本是輕騎兵,為求迅捷,皆著輕甲長槍,於攻城大為不利,。那知北鎮撫司的將軍立功心切,未等大批帶有擂木,投石車等輜重的精衛軍前來形成合圍之勢,便急於攻城,被青丘人和天人閣死士組成的聯軍幾陣箭雨所迫,死傷慘重。
如今已有部分烽火驍騎攻上城牆,騎虎難下,也不得不強攻。相形之下,青丘與天人閣終是人員稀少,又要分兵把守其餘三門,漸漸已成強弩之末,眼看主門城樓便要失守。
號角和戰鼓聲搖天撼地的傳來,烽火驍騎又從四方八麵向玉墨城推進。
雲逸眼見情勢危急,一聲大喝,拔劍而起。聲如洪鍾,震得人耳骨生疼,自經盧忠所傳雲仙罡體法,承繼了盧忠少半的內力,感到脫胎換骨似的精氣神達至最巔峰的狀態,自負縱是盧忠複生,也可有一戰之力。
攻上城樓的幾名騎兵被一聲怒吼震得心神一蕩,隻見一條人影如大鳥般從天而降,隨之漫天劍影,如一團銀芒爆炸開來,刺得人眼花繚亂。
一陣驟雨擊石的脆響,圍在顧采風四周的幾名騎兵盡皆被卷入了一片劍影之中。霎時間,血花飛濺,幾人像斷了線的風箏般紛紛跌下城去。
顧采風頓覺壓力驟減,一把長刀猶如蛟龍出海般,幻化出千條刀影,旋風般席卷城樓,剩下的幾名烽火驍騎一一身首異處。
本欲攻上城牆的十幾名騎兵眼見同伴瞬息之間便被斬盡,嚇破了膽,一時立在城頭不知所措,被趕來的青丘勇士一刀一個,砍下城去。
顧采風顧不得喘息,氣運丹田,放聲喝道:“青丘顧采風在此!何人安敢一戰!”話尤為己,隻見一人躍上城樓,紅衣紅甲,一頭火紅的頭發紮在腦後,手持一把赤紅長板斧,不由分說,呼嘯著向顧采風席卷而來,渾似一團燃燒的火焰。
“當”一聲巨響,顧采風上挑的長刀精妙的挑中了斧鋒,那知對方蠻力驚人,長刀被磕出了一道豁口,直震得他渾身發麻,長刀差點脫手而出,城下的烽火驍騎見將領如此威猛,一陣呐喊,震耳欲聾。
顧采風再也不敢大意,回刀再挑,避開紅甲漢的斧刃,刀法全麵展開,以命搏命,將趁勢攻上來的幾名烽火驍騎殺得直滾下城去,“砰”又是一聲巨響,顧采風的長刀自紅甲漢灌頂而下,在紅甲漢抬斧格擋的一霎那,刀隨身轉,刀尖正挑在紅甲漢的右手腕上,血霧蓬飛。原來顧采風發現紅甲漢隻是力猛斧沉,全無章法套路可言,便已虛招引誘,出其不意。
紅甲漢的巨斧“當”的一聲落地,身子就地一滾,躲出顧采風刀氣所及範圍,隨行的幾名親衛連忙舍命封住股采風的刀勢,顧采風卻也並不示弱,一番連消帶打,刀光所及,連殺數人,竟無一合之人。
遠處塵土飛揚,烽火驍騎又在不斷集結,號角聲傳遍了整個戈壁,戰事更加激烈了。
此時雲逸已轉戰至南門,就在紅甲漢攻上城樓時,雲逸發覺正門外的烽火驍騎有意策馬拖起煙塵,其實在掩護下,正迅速向東南方向集結。
南門其實是整座玉墨城防守最為薄弱的地方,但集結的人馬卻最少,隻因南門處有一座大新為示對玉墨國的統治,建成的始祖帝鐵塔。故烽火驍騎忌憚背上“大不敬”的罪名,多有顧慮,如今久攻不下,精衛軍權衡再三,隻得冒罪強攻南門。
如蝗的飛矢遮天蔽日而來,將幾名駐守南門城樓的青丘勇士逼得緊緊貼著城內牆,如潮水般的烽火驍騎在弓箭的掩護下向南門湧來。擂鼓聲,呐喊聲響徹天空。一名青丘士卒頂起一麵鐵盾,那隻剛站起身來,便被鎏金的鐵矢射穿了盾甲,如刺蝟般滾下城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