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烽火驍騎所裝備的定是兵道鑄劍宗所打造的強弓勁弩,如此下去,過不了多時,土夯的城牆便會被射穿。一念於此,雲逸將雲仙罡體法運至極致,周身真氣流轉,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看劍!”雲逸猛地從城上一縱而下,將平生劍法發揮到了極致,恍若一枚耀眼的銀網,在鎏金的飛矢下更顯紮眼。如蝗的飛矢射到他身上,恍若如擊鑄鐵,叮叮當當的落了一地,偶爾又漏網的都被他的護體真氣蕩開。
剛到城下的數百名烽火驍騎,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在射穿鎧甲的狼牙箭前俯身衝下城下,一陣躁動,然而很快便恢複過來,嚎叫著,向雲逸撲來。
雲逸的身形展開,行雲流水般的劍法如毒蛇般吞吐,若虎入羊群,直殺進蜂擁而來的烽火驍騎之中。蜷縮在內城下的幾名青丘勇士見他威武動人,士氣大振,隨著他紛紛躍下城牆,反殺出城外,一時殺聲震天。
大新朝北鎮撫司的衛將軍烈風寒端坐在一匹雪白的玉龍駒之上,鎏金的鎖甲重盔,花白的胡須迎風招展,飽經滄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身邊的火紅馬上,坐著剛剛攻上城牆的紅發漢子。
烈風寒揚鞭一指縱橫沙場的雲逸,“我遠觀此子靜若處子,動若矯兔,乃可塑之才,為何卻與妖族叛黨為伍,實是可惜啊!”轉頭對著身旁的紅發漢子喝令到“傳我將令,定要生擒此子!”
天際透出血一般的殘陽,死傷慘重的烽火驍騎撤返戈壁。精疲力盡的守城眾人散在了俱是屍骸的城牆之上,卻全無勝利的感覺,因誰都曉得再難以捱過敵人下一輪攻勢。
雲逸身邊的數十名青丘勇士隻剩下了兩人,聽到收兵的號角時,回撤的烽火驍騎將殺出城去的雲逸眾人團團圍住,雲逸渾身的真氣漸漸弱了下來,鮮血將他染成了血人兒。他的內力透支過度,接連的廝殺,已是強弩之末。雲逸明白,一旦烽火驍騎完成困獸之勢,縱是自己有三頭六臂,恐怕也要力竭而亡。
雲逸一聲長嘯,悲涼之氣遍傳整個戰場。手中的“功名”劍,盡力展開,護著二人,一層層往外殺去,一時所向披靡。
忽然幾聲淩厲的箭矢從背後破空而來,雲逸無暇回頭,隻得揮劍格擋,那知“當”的一聲巨響,震得雲逸快已虛脫的身子旋轉著飛了出去,箭上的螺旋勁力輕易刺破了雲逸的護體真氣,功名劍也脫手而出。
“蓬蓬”兩聲悶響,身邊的兩人各自被一隻白羽箭洞穿了咽喉,帶起兩條血劍向前飛跌出去,橫死當場。
一層層的烽火驍騎將雲逸困在核心,若非主將有令,留下活口,恐怕雲逸早已被亂刀分屍。
那知就在此時,烽火驍騎的身後一陣躁動,一隻火紅的血狐踏著夕陽飛奔而來,宛若破空的一支利箭,直插進烽火驍騎的圍勢,身後一個渾身鮮血的疲憊身影也舞著刀劍護在左右,烽火驍騎萬沒料到僅剩不到百人的殘軍竟然還有膽量再殺回來,一時猝不及防,陣腳大亂。
眨眼之間,兩人已殺到核心,一個俊拔的身影迅速掠到雲逸身邊,源源不斷的真氣從對方掌中傳來。來人正是姬純均與顧采風。
“你小子還沒死吧!”姬純均重重的拍了雲逸一把,將雲逸拉起身來,三人不敢停留,趁烽火驍騎尚未反應過來,迅速回到城中。
殘陽裏,旌旗斜佇,胡馬嘶風。
烈風寒握著一把金胎弓策馬而立,無言的看著這一幕,四年前鎖陽關一戰又浮現在眼前,曾同生共死的武德八虎將在那一戰兄弟相殘。如今,他和盧忠成了碩果僅存的二人,盧忠卻早已被罷免,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