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頭,落寞的大宅院裏,漆黑一片,卻有一處廳堂燈火通明。
紅蓮與水倩兮默坐於堂上,神色憂慮。午後公孫羽與雲逸神神秘秘的去了後山的林子,水倩兮不放心,著青荷暗中跟去察看,如今去了足有好幾個時辰,已是子時,卻仍不見三人回轉,兩人表麵看似淡定,其實早已是如坐針氈,恨不能也出去尋找,可又怕到時雲逸等回轉時不見了兩人,空自擔憂,所以唯有耐著性子在此等候。
“禍事了禍事了!”張才忽的神色匆匆從外麵撞了進來,剛跨進門檻,便大聲嚷嚷。
“張先生,究竟有何事?”紅蓮本就著急,被張才一驚,心中惱怒,正要發作,看到水倩兮的眼色,這才強壓怒火。
“兩位姑娘,不好了,門外來了幾十人,明火執仗嚷嚷著要進來捉拿欽犯。”
“欽犯?什麼欽犯?”水倩兮聞言一凜,秀眉再蹙,盈盈站起身來,心道,難道他們是來捉雲郎的?“他們是群什麼人?”
張才自知魯莽,忙施了一禮,定了定心神,這才比劃道,“帶頭的是個佝僂的老頭,精瘦精瘦的,後麵跟著一眾年輕人,俱是一身青布道袍,還有些蒙麵白袍的人,身形卻高大得多。”
“果然是他們?”水倩兮一拂衣袖,眼中神芒掠過,秀美的麵容上殺氣驟現。
眼見水倩兮如此,張才怯怯道,“他們拿出一張描影的圖形,分明便是雲公子,我知道雲公子是主人的貴客,這才穩住他們,特來通知諸位回避。”言罷,環顧四周,不見雲逸,呀道“怎地不見雲公子?”
紅蓮從未見過溫文爾雅的水倩兮竟隱現殺機,知道定然來者不善,不等水倩兮答話,騰地跳起身來,叱道“朝廷已大赦天下,此事天下皆知,雲逸縱是有罪,也該赦免了,何來欽犯一說?我且出去看看。”說著話,拿了銀環便往外走。
尚未出門,“轟”一聲巨響,庭院中忽的炸起一團驚雷,雷光灼灼,將本就光禿禿的庭院燒的焦黑一片,嘶嘶的雷勁蛇般遊走開來,觸碰到庭院的枯木石桌,“彭”的一聲裂開,將所過之處燒成了齏粉。紅蓮與水倩兮尚在廳堂之內,雷勁襲來,發稍裙角竟被氣波震起,獵獵有聲,不由的吃了一驚。
“無量天尊!”
就在這時,一聲朗誦,自遠而來,聲音朗朗,震人心脾。
水倩兮與紅蓮足尖輕點,飛身出了廳堂,展目細看,隻見雷勁乍歇,庭院中赫然立著一人,精瘦幹練,寬鬆的道袍在氣息下微微起伏,周身隱隱竟有雷氣流轉,正是數次欲置雲逸於死地的無上真人界之仙。
“果然是你!”水倩兮乍見無上真人,怒火中燒,心知他定是從滄瀾山一路追趕至此,又想起雲逸身上的雷蠱是由無上真人所種,暗自捏了幾枚牽機針,叱道,“又是你!你害的雲郎生不如死,今日我絕不能饒你!”
“哼!”無上真人聞言冷笑,“娃娃,就憑你的微末道行,想要取本仙的性命,恐怕是癡人說夢......我勸你還是速速交出欽犯雲逸,免得禍及其他。”
話猶未落,“轟......”又是巨響聲起,庭院裏塵土飛揚,四麵高牆從外豁然破開,幾具屍身斜斜飛進庭院,如死魚般重重的落到院中,已血肉模糊,僅能隱隱看出家仆的衣物,竟是宅子裏的幾名護院。
緊接著,數十名身著寬大衣袍的蒙麵大漢和道士從牆外踏了進來,暗暗將水倩兮三人圍在當中。這些蒙麵大漢全身上下俱被隱在素白的袍子,僅露出一雙精光爍爍的眸子,衣下鼓鼓的,隱隱有利器豔芒四射,水倩兮看的明白,這些人便是曾在明羅城一同圍剿雲逸的怒鮫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