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新嘴裏支支吾吾，趙小燕格格笑著：“我才不管這種事哩！你還小，即便有，也是小孩玩耍是吧！”
秦可新一怔，立即說道：“是小孩玩耍，可新現在和燕子姐不是也在玩耍嗎？”
秦可新這麼說著，嘴裏呐呐著：“燕子姐……我能和你談戀愛嗎？”
趙小燕驚得瞠目結舌，她沒想到秦可新會提這種要求？誰說農村少年愚笨？少知？可秦可新比城市孩子知道得還多，完全能和賈寶玉相媲美了！
趙小燕前兩年就看過《紅樓夢》，對十幾歲的賈寶玉整天與女孩兒廝混，甚至上她們的身有點不相信；可今日一見秦可新，方知那是真的，十多歲的男孩子其實已經成熟……
趙小燕這麼想著，突然問道：“可新兒，你怎麼想起要和燕子姐談戀愛……”
秦可新嘿嘿一笑，說：“燕子姐下午給我捆紮行李時，可新就發現你很吸引人；便對你有種異樣的激情；要平息這種激情，隻有和你談戀愛！”
趙小燕一笑：“戀愛這個詞是從書上看來的，還是誰教你的！”
秦可新笑而不答，隻是問：“燕子姐，你答不答應可新兒！”
趙小燕不說話，站立路邊，抬頭看了幾眼空中的月亮，慢慢把眼睛閉上了。
秦可新知道她已默許，就用雙手輕輕抱著趙小燕。
秦可新突然害怕起來，慢慢推開趙小燕說：“燕子姐，你爸是縣委，可新和你在一起，你不會告訴你爸爸吧？”
趙小燕似乎還沒有從亢奮中回過神來，看了秦可新一眼，道：“你說啦？要是我告訴爸爸呢！”
秦可新頓時聲淚俱下，說：“燕子姐，不能告訴你爸爸，你爸爸是淩風縣的大官，知道我欺負你，會管製我的！”
趙小燕揚聲大笑，一直到彎了腰，才說：“你欺負我了嗎？沒想到你很快就記住管製這個詞！”
趙小燕說著，又是一聲碎笑，道：“我一定要給我爸說的，就說可新兒欺負燕子，讓他把可新兒管製了，每天燕子去給可新兒送飯……”
秦可新一開始還有點害怕，可到後來，聽出趙小燕的話是在玩笑，便就放鬆了。
秦可新將手從趙小燕身上拿開來，說：“燕子姐，你家還有多遠，這條西城巷我們馬上就要走完啦！”
趙小燕把手往前一指，說：“就在前麵，過了武裝部就是……”
六十年代的縣城夜晚，和鄉村沒有什麼區別；盡管用上電燈，但大街上不裝路燈，還是黑黢黢一片。
兩人走完西城巷，過了武裝部，趙小燕把手一指，說：“可新兒看，那就是我家！”
秦可新舉目去看，月光下的一座小院寂靜無聲，高高的圍牆，漆得發亮的頭門，威武地屹立在月夜中。
趙小燕走到半掩的頭門跟前，輕輕將門推開來，叫了聲：“爸、媽，我回來啦！”
趙小燕的爸媽聽見女兒的聲音，一前一後從屋子裏走出來站在門口。
小燕媽媽見女兒身後跟著一個小夥子，不知所措地問道：“燕子，他是誰？怎麼帶家裏來哪？”
趙小燕格格一笑，指指秦可新說：“他叫秦可新，是我同學的弟弟，甭看個頭比我高一截；可年齡小著啦，今年隻有11歲！”
小燕媽媽聽女兒這麼來說，慌忙向前走了幾步，拉住秦可新的手說：“原來是鄉下孩子，快上屋裏來！”
趙小燕媽媽將秦可新往屋裏讓時，他爸趙光明一直沒說話，隻是微微笑著盯看秦可新。
等秦可新走進屋裏頭，在電燈光下站定身子，趙光明才問了一聲：“你叫秦可新？”
秦可新見小燕爸爸身材高大，一臉和善，深深鞠了一躬，說：“叔叔好？我叫秦可新，今年11歲！”
趙光明一笑：“11歲長這大個兒？誰說農村缺吃少穿娃娃不長個頭，你看可新兒，日後定會成為籃球運動員！”
趙光明幾句話，便使秦可新感到親切和藹，很快從拘束中回過神來。
秦可新看著眼前這位淩風縣最大的官員，說：“趙叔叔，可新和燕子姐認識時間不長，她便幫我洗頭；城裏的娃娃就是不一樣，有開通又大方！”
小燕爸媽聽秦可新這麼來說，不禁麵麵相覷，不約而同地拿眼睛看著女兒。
趙小燕心知肚明，莞爾一笑，說：“爸、媽，是這嗎回事！可新兒的姐姐叫秦雲雀，突然不來學校念書了，可新兒來給他姐取行李，到宿舍後頭發很髒，我和康素素便用學校熱水給他洗頭；洗了兩遍沒洗幹淨，我便自作主張，和他一起來家中，希望爸爸帶可新兒上澡堂洗一次澡！”
趙小燕說著，頑皮地看了爸爸一眼，道：“爸爸晚上不是要上澡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