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台上,原告、被告分兩邊坐定;章子悅和幾個審判員、陪審員、書寫員,儀表肅然地坐在國徽底下的審判桌前。
主訴者陳述了案情經過,雙方開始法庭辯論。
辯論的焦點是:秦升田“私闖民宅,燒殺掠搶”是遭誣陷還是真正的民事糾紛。
雙方一開始便唇槍舌劍,火藥味濃烈,要不是執勤的幾個法警及時製止,定會大打出手。
章子悅見現場氣氛緊張,便讓當事人秦升田陳述理由。
秦升田站起身來,向台上、台下輪番鞠了幾個躬,便從廟前頭秦姓人長期受廟背後秦姓人壓迫欺負說起,一直說到自己被押到縣城結束。
章子悅聽了一遍,看看秦升田道:“今天有上千群眾趕來旁聽,你把剛才說的大聲重複一遍。”
秦升田見說,便就定定神兒,高聲說道:“草民秦升田,為了免遭廟背後十二先生欺負,上太白上拜一空道長為師,學練武功。出師後,在平涼馮玉祥部做武術教官;收入頗豐。由於家中人口增長,在下打算增添房屋;因此,花50個袁大頭買下西鄰郭六合2分大的空院;郭六合給在下寫了收條。但十二先生捏造事實,謊稱郭六合父親郭毓中曾借他銀洋10塊,利滾利翻成400塊大洋。郭毓中死了,十二先生便讓其子郭六合償還,並強行讓郭六合在他們事先寫好的契約上按了手印。郭六合豈能不明不白償還400塊大洋的債務?十二先生便以欠債不還,拿院落抵債作借口,將郭六合的院子據為己有。在下知道十二先生這是強取豪奪,並不理他;聯絡族人拆牆建院。苟福生卻奉何世貴之命,帶領警察趕到秦王寨,誣陷在下私闖民宅,燒殺掠搶,將在下押到縣城!”
秦升田這麼說著,振振精神道:“所謂的私闖民宅,燒殺掠搶,全是十二先生無中生有,一首炮製的!十二先生蛇心豺性,要阻止我們廟前頭秦姓發展,才使出這出毒計!”
秦升田說完,又提高嗓音道:“請問大老爺,秦升田一介草民,私闖哪一家民宅來?於何處燒殺,於何處掠搶來?還望大老爺明察,還草民一個清白……”
秦升田有利有節地將事情的經過陳述一番,旁聽者紛紛議論:這十二先生也太霸道,這種事也做得出來?法律一定得嚴懲這些鄉村土豪惡霸……
章子悅聽完秦升田陳述,聆聽了旁聽者的呼聲;把眼睛看向原告十二先生,問:“原告對當事人的陳述有何意見!”
十二先生根本就沒把章子悅和這個公堂放在眼裏。
隻見他一手按住龍頭拐杖,一手端著水煙壺站立起來,“噝啦噝啦”咂了幾口水煙,說:“全是胡說八道,老夫不說話,請證人作證就是了!”
章子悅見十二先生倚老賣老,把發錘在桌麵上重重敲了一下說:“秦光耀,這裏是公堂,不是你家後院;由不得你這樣放肆!法警,奪了他的水煙壺!”
兩個法警聞訊,上前去將十二先生手中的水煙壺奪了下來,說:“公堂上不許紮勢擺譜!”
十二先生當頭挨了一棒,陰鬱著麵頰沉默片刻,問:“公堂上不許抽水煙難道也不準證人作證詞?”
章子悅又敲了一下發錘說:“不要借題發揮,什麼時候說公堂上不準證人作證詞?哪個證人要作證詞,請他來講!”
十二先生見說,立即向眵目糊秦潔生使了個眼色。
眵目糊見主子向自己使眼色,立即心領神會,舉手打個報告,說:“我要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