窅娘是南唐後主李煜的嬪妃,初入宮時,李煜見其雙目深凹而顧盼有情,便就為其取名“窅娘”。
窅娘善跳金蓮舞,跳舞時用白帛裹足,把兩隻腳勒得很小,仿佛一朵蓮花在舞台上晃動,直晃得一朝天子意馬心猿,便對窅娘倍加疼愛。
宮廷大臣見皇上偏愛一個小腳女人,便就作詩稱讚窅娘的好處:
一彎新月上蓮花,
妙舞輕盈散綺霞;
亡國君王新設計,
足纏天下女兒家。
小白鞋受當時的纏足之風熏陶,把一雙腳纏裹得仿佛藕尖兒,一年四季著一雙清麗的白鞋,便有小白鞋這個雅號。
小白鞋以腳小而稱美,博得十二先生一片歡心,十二先生花了大把大把的銀子,才將她從城裏弄到秦王寨。
秦大來和他爹一樣,十分喜歡小白鞋的三寸金蓮。每次上小白鞋這裏,秦大來總要將她的腳貼在鼻翼上聞嗅半天。
當下裏,秦大來將小白鞋的三寸金蓮貼在鼻翼上嗅了又嗅,說:“我不想走,要呆你這兒……”
小白鞋不以為然,款款說道:“我知道你不想走,剛才下逐客令是想考驗一下,大來子對五兒果然真心……”
秦大來不明白小白鞋說這話的意思,看了她一眼,便把鞋脫了,盤腿坐在炕沿上。
秦大來至今不能忘記半年前那個夜晚,他過畢大煙癮,來北園子尋歡,他爹十二先生卻抱著小白鞋。
秦大來突然有了心情,便將窗戶紙捅開一個小窟窿,把眼睛貼在上麵去看。
沒想到十二先生眼睛賊尖,一下子看見秦大來的眼仁珠子,氣急敗壞地拿起一根木棍攆出來打他,要不是小白鞋拽了一把,那一棍下來,竟會將秦大來的胳膊打折。
從那以後,秦大來便恨他爹,巴不得他爹快死……
這期間,秦大來聽小白鞋說話,便將眼睛閉上去,小白鞋表麵上好像是在配合秦大來,其實她的目標是在十二先生那把小黃鑰匙上。
小白鞋在喝喊著從十二先生腰裏將小黃鑰匙摘下來藏在炕席底下,完成了劫殺計劃的第一步“攬財”。
原來,金筒兒車夫王三那日從縣城趕回秦王寨,用一把黃銅小鑰匙打開放在炕角裏那隻小木箱,亮出裏麵的金銀珠寶後,小白鞋一下便驚呆了。
她沒想到,一直放在炕頭上,不被重視的小木箱裏,竟然藏著千萬財富。
而在此前,十二先生很少將小木箱打開來;即便打開,也要避開小白鞋。
那一日,王三是當著小白鞋的麵將小木箱打開的,小白鞋看清裏麵的貴重物事後,便就有了心思,默默說道:十十呀十十,你口口聲聲說愛死我了,就是這個愛法?連放在炕角落的木箱裝什麼也不告訴我?十十,你是個狼心狗肺的家夥……
十十是小白鞋對十二先生的稱呼,小白鞋在心中罵了半天後,便對十二先生恨得要死,抱怨道:秦光耀,這麼多值錢物事,為什麼不給老娘幾件?就心疼你的寶貝……
小白鞋怨恨十二先生時,哀求車夫王三給她幾件寶貝;說寶貝是秦光耀的沒錯;但她是秦光耀最心儀的女人;心儀女人取男人幾樣珍寶有何不可!
車夫王三見小白鞋這麼來說,斷喝一聲道:“你尋死啊?知道老爺是什麼人?我從縣城回來時老爺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把寶貝給你一件;小人鬥膽給你,被他知道了,還不剁成肉醬……”
十二先生讓王三這麼做,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愚蠢到家;正是這種愚蠢舉作,最終自己給自己掘好墳墓。
十二先生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他就沒想:當著小白鞋的麵從銀箱裏拿走金銀珠寶,又將銀箱擱在小白鞋屋中,小白鞋還能不生非分之想……
這時候,小白鞋望著王三遠去的背影,鼻子裏哼出一聲“怒”來,原就把目光轉移至炕角頭的小木箱上靜靜看著,心中是五味雜陳!
突然,小白鞋咬牙切齒地喝喊起來:“秦光耀,老娘一定要整死你……”
從那以後,小白鞋對十二先生生出仇恨,這種仇恨最終升華為殺人劫財。
小白鞋謀殺十二先生的計劃是十二先生被兒子們用金錢贖回秦王寨開始的。
十二先生驢死了架子不倒,在淩風縣坐了一回監獄,回到秦王寨後,竟然在北園祠堂門前的廣場上大待客,給自己接風洗塵。
小白鞋得到這個消息,高興得屁顛屁顛,心中惡狠狠說著:“天打五雷轟的秦光耀,你的死期來咧!看老娘如何把你送進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