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玉芝拿手指頭在秦八來額頭上戳點著,說:“和你爹一模一樣,小心眼,大娘說給你300,一塊也不會少的!”
秦八來嗬嗬一笑,暫時沒問大娘屋地上那個暗洞的秘密,卻對強玉芝說:“大娘,這黑燈瞎火的,你腳碎走路多不容易,我來抱你!”
夜很黑,通向西城門外的道路不很平整,強玉芝被秦八來抱在懷裏身子一顛一顛的;便將秦八來緊緊抱住說:“八兒,你還真是個乖孩子,要不抱著大娘走,這黑燈瞎火的,大娘的腳又碎,咋能走這疙瘩路!”
秦八來聽大婆娘這麼來說,便將他越抱越緊,一邊走著,一邊問:“大娘,你合我娘一樣腳都那麼小,走起路來疼不疼啊!”
強玉芝緊緊倚在秦八來肩膀上說:“咋能不疼?這都怪我娘,七八歲就給我纏腳!要是不纏腳該多好,走路也和你一樣,噔噔噔噔一陣風……”
兩人說著話,便到西城門。強玉芝問:“八兒,這是不是秦王寨的西城門樓?”
秦八來說:“是啊大娘,我們已經來到西城門樓下麵了!”
秦王寨的西城門以前是很氣派的,完全可以和淩風縣的城隍廟相媲美;可民國初年一場兵燹,使西城門受到嚴重破壞;後來盡管做過修補,但人們已經不習慣每天晚上關城門;每天早上開城門的繁瑣程序;幹脆把城門卸了扔在一邊不用;這樣以來出入行動就很方便。
大婆娘在秦八來懷抱裏,趁著夜色把西城門樓看了個囫圇;便被秦八來抱著走進一片莊稼地。
夜晚的莊稼地裏有陣陣涼氣升起;這兒那兒傳來骷髏“哩哩哩”的鳴叫聲。
強玉芝倒吸一口冷氣,對秦八來說:“八兒,這地方果然僻背,僻背得使人寒磣!”
“呸呸呸……”強玉芝嘴裏唾著,不讓秦八來說這話;秦八來加快腳步,便就來到西城門外的院落跟前。
西城門外這座院落是十二先生10個銀元從張大手中買來的。
張大家10口人就剩張大一人,張大來找十二先生,說用院子換點吃的。
十二先生見張大那座院子風水好,便給他10個銀元,10個幹糧,把院子盤了過來。
秦八來長到16歲時,十二先生對他說:“你是爹最小的兒子,爹偏你一下,把西城門外那座院子給你,那地方風水好,以後準能發大財。”
從那以後,秦八來便將這座院落打理一新,有興趣時才過來住住。
這當口,秦八來抱著他大娘打開頭門,進到裏屋,強玉芝被秦八來放在鋪有被褥的土炕上,一股滲氣便迎麵撲來。
強玉芝在炕上挪挪身子,說:“屋子多長時間沒住人哪,這麼滲人?”
秦八來說:“好幾個月啦!不過前兩天我讓人把鋪的蓋的全讓太陽曬過,一會就暖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