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張小先生便給羅鎮診所取名“蒲公英診療所”。
意為,他的診所盡管不大,卻要像蒲公英那樣,將種子灑向地球的角角落落。
張建樹的蒲公英診所醫者蜂擁,張建樹的西醫技術又比他爹高,人們為了把他和他爹區分開來,便稱張建樹為張小先生;他爹張門生為張老先生。
這時候,張小先生一進秦五來家的院門,便就喝喊:“主人家,你們天黑時送來的病人情況不妙,要是弄不到盤尼西林消炎,熬不了多長時間!”
正在屋子裏觀察秦三來病情的張老先生聽見兒子的說話聲,舉著一雙沾滿鮮血的手走出來,喊了一聲:“建樹,你那邊也需要盤尼西林?為父這裏更需要,剛才給五個人取出子彈頭,三個人不要緊;可也得打盤尼西林消炎!”
張老先生說著,眉頭一蹙,把手指指上房屋裏,道:“躺在裏麵的兩個傷者不容樂觀;一個傷在大腿,一個傷了胯骨;取出槍彈後引起大出血,如果沒有盤尼西林消炎,也熬不了幾天!”
張來先生說的兩個傷者一個是秦三來,一個是秦狗娃。
秦三來傷在大腿,取出子彈後就昏迷了,
秦狗娃盡管傷在屁股上,可子彈頭危及到胯骨,取出子彈頭後一直在流血,如果不及時搶救,危險性更大。
秦大來見秦三來和秦狗娃傷勢這麼重,打起精神詢問張小先生:“大夫,您的醫術精湛在積石原上已經家喻戶曉,難道就沒有備用的盤尼西林?”
張小先生見秦大來這麼來說,不禁一笑,道:“這位兄弟問得好,凡來我那裏的患者,不少人再問這問題!可盤尼西林中國不生產,市場上流動的全是從國外進口來的,而且價格昂貴!我的蒲公英診療所是小本經營,那裏買得起?因此,就沒有備用藥品!”
秦大來見說,在腦門上搔了一搔,說:“先生剛才說,盤尼西林價格昂貴,可不知昂貴到什麼程度?”
說著,看了張小先生一眼,道:“盤尼西林再貴,一支總不會貴過一匹馬的價錢吧!”
張小先生冷峻地看了秦大來一眼,問:“一匹馬多少錢?”
秦大來想了一想,說:“一匹好馬也就10塊銀元!”
張小先生笑得山響,一邊笑,一邊把手指著秦大來道:“我的傻哥哥,據我所知,上海黑胡同上的盤尼西林,一盒子100盎司黃金,要是折算成銀元就是2萬塊!一盒要按5支計算,每支就是4000塊大洋!4000塊銀元能買400匹好馬喲!”
秦大來驚得瞠目結舌,其他幾個兄弟也都麵麵相覷,竊竊私語。
張小先生見大家臉上露出驚異的神色,又道:“你們廟背後秦家是積石原上數一數二的富足戶,光在秦王寨就有土地近千畝,我來問你,一畝土地能賣多少錢?”
秦大來說:“一畝土地賣20塊銀元!有時候還比這個數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