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素素驚異地看著秦可新，說：“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沒想到可新兒對曆史了解得這麼多！”
秦可新笑道：“素素姐難道忘哪？可新兒從三年級開始就讀完《三國》、《西遊》、《說唐》、《東周列國》，這些事情當然難不住我！”
說著一頓，道：“燕子姐這麼問過我，素素姐又這麼來問……”
說言未了，便被康素素堵住嘴巴，道：“叫你不要提趙小燕，你就是不聽？再提趙小燕，我真的要生氣啦！”
秦可新見康素素天真浪漫，嘿嘿一笑，道：“好好好，可新兒不提燕子姐了，但這一星期發生事情可新兒總得給素素姐說說吧！”
秦可新說著，“嗨”了一聲，看看康素素道：“素素姐喜歡不喜歡聽喲？不喜歡聽，可新兒就不說啦！”
“不說我就擰你的耳朵！”康素素說著，便用一隻手擰住秦可新的耳朵道：“說不說？不說就擰下這片耳朵炒盤子！”
秦可新“嘰吱哇啦”啼叫著，將康素素的手扯開來，說：“好好好，我說還不行！”
秦可新說著，便就定定神兒，道：“素素姐，你知道十二先生嗎？”
“十二先生？”康素素一怔，看了一眼秦可新說：“有一次聽我爹說過，十二先生是個很霸道的老頭兒，就是不知道他是誰！這麼說可新兒你知道……”
秦可新笑道：“那天晚上在瘸子爺的家，他把十二先生家的起根發苗全講了一遍，可新兒、拉拉、賢賢、劍劍，還有陳周喜叔叔全都聽了；陳叔叔還說要寫一本書，把瘸子爺說的十二先生家的事情統統記載下來，警示後人哩！”
康素素見秦可新說得津津樂道，不以為然地問：“你還沒告訴我十二先生是誰呢！就說把他家中的事情全紀錄下來，警示後人；有那個必要嗎！”
秦可新一本正經地說：“咋沒必要？素素姐，十二先生不是別人，他就是秦大來他爹，短舌頭他爺！”
康素素一怔，不禁問道：“十二先生是短舌頭他爺？短舌頭不就是秦臨西嗎？他家可是貧農呀！是貧農在舊社會應該是被壓迫的對象，可我爹說十二先生霸道得很，看上誰家土地，就拖著犁去圈，土地的主人連個大硬話也不敢說！原因是十二先生的女婿是淩風縣保警隊的隊長，那個幹反對嶽丈，就一莫須有的罪名拿去蹲大獄！”
秦可新見康素素這麼來說，嘿嘿笑道：“素素姐說得太對啦！就是這個霸道的十二先生，在世時利用一切不擇手段，光在秦王寨就霸占上千畝土地。然而十二先生死後，他的兒子秦大來抽大煙，把上千畝土地踢騰光；解放後才被劃成貧農！村民耿耿於懷，推舉瘸子爺抗爭過，但駐村幹部華子芳串通縣長，處理瘸子爺；瘸子爺被暴打；若不是周世文、湯三裏、令狐喜趕來，瘸子爺恐怕連命也保不住！瘸子爺遭遇不白之冤，可秦大來的貧農成分兵沒變！照起作用的說法，是新政權裏麵出了敗類，向著秦大來家！”
康素素見秦可新滴水不漏地敘說著秦大來家的貧農成分，深有感觸地說：“瘸子爺沒說錯，我也看新政權裏混進不純分子！像我們家，解放前連一日三餐也保證不了，到頭來還給定了個中農；你們家比我們家更優越，還是上中農哩！”
秦可新見康素素說得動情，揚揚下巴道：“聽瘸子爺講，十二先生是晚清的舉人，隻差一步之遙就做大官，可清朝完蛋了；十二先生的做官夢便就破滅！可他憑著舉人頭銜，在積石原上稱霸一方；他的女婿何世貴是淩風縣報警隊隊長；十二先生有八個兒子，兩個做了土匪；那個叫秦六來的家夥還是土匪頭子呢！”
康素素見秦可新這麼來說，愕然不已，道：“有些政策真是不可思議，這叫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時有還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