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新和康素素聽瘸子爺讓他們兩人把小女孩妞妞叫小姑姑，全都嘻笑起來；康素素把妞妞抱在懷裏顛簸著，看著她那張紅撲撲的小臉蛋，嘻嘻哈哈叫了起來：“小姑姑！小姑姑！”
妞妞聽康素素這麼叫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卻不說話。
妞妞三歲多一點四歲還不到，說話也隻能說些簡單的語詞，康素素把她喊小姑姑，她怎麼會明白？等了好大一會兒，妞妞小嘴突然一撇，竟然把康素素喊了一聲“姑姑！”
康素素、瘸子爺、秦可新全都瞠目結舌，隨之便揚聲大笑起來。
康素素則笑得前仰後合，把小妞妞緊緊一抱道：“爺爺，你聽小姑姑把我喊起姑姑來咧，這可怎麼辦？”
瘸子爺見狀，嗬嗬笑著不啼聲，秦可新便就走上前去，從康素素手中奪過小妞妞抱自己懷裏，對著孩子叫了一聲“小姑姑”！
小妞妞見秦可新這麼喊她，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秦可新嬉笑著說：“爺爺，這可怎麼辦？我叫她小姑姑，她不應答，還啼哭起來，看來這個小姑姑不認我這個大侄子！”
“去你的！”康素素嗆了秦可新一聲說：“那是你把小姑姑給嚇的，來，還是我抱吧！”
康素素從秦可新手中將小妞妞奪過來抱在懷裏，小妞妞果然就不哭了；還伸出雙手，把康素素的脖頸輕輕摟住。
康素素見小妞妞童貞可愛的樣子，眼圈子便就紅了，向瘸子爺跟前近了幾步說：“爺爺，小姑姑對男人怯生，應該給她找個娘才對！”
康素素這是借題發揮，想把瘸子爺一步步向徐桂花這條線索上引。
瘸子爺聽康素素這麼來講，長歎一聲，又掏出小煙鍋裝了一鍋旱煙，“嗙吱嗙吱”吸咂起來；吸咂了幾口，吐出一道煙霧，便就不無沉悶地說：“是應該找個娘，可上哪裏去找呀！”
康素素嘿嘿一笑，說：“爺爺，你這話我還是頭一次聽到；以前一提起女人你似乎很反感，可今日個話語變啦！爺爺如果真想給妞妞找娘，那素素就去做媒！”
康素素這麼說著，看了秦可新一眼，見他站在一旁傻笑，便就擠眉弄眼伸舌頭打暗語，不讓他亂插話；一切聽她擺布。
康素素暗示完畢秦可新後，又對瘸子爺說：“爺爺，願意不願意素素給您做媒呀！”
瘸子爺聽康素素這麼來講，神情低沉地說：“傻孩子，你想給爺爺做媒，就能做得成？老天爺又沒派仙女下凡等候瘸子，哪有那麼巧的事！”
“爺爺！”康素素突然喝叫一聲說：“從今天起，不許你再說自己是瘸子；你的腿本來就不瘸；之所以裝瘸，是為了給廟背後的人看；可現在我們不需要給誰看了，剛把硬正站直嘍，讓那些和你作對的人看看！”
康素素口齒流利，一氣子把要說的話說完，不禁使瘸子爺目瞪口呆。
瘸子爺，不，從現在開始，我們應該稱他秦大勇，再不能叫他瘸子爺了。
秦大勇癡愣愣看著康素素，又看看秦可新，有點興奮地說：“好吧，爺爺聽素素姑娘的，從現在起，就不叫瘸子啦！”
康素素聽秦大勇這麼來說，便就激動得流下淚水。
自從“饃饃事件”後，康素素已把秦大勇看作自己的親爺爺，她和大勇爺爺上五丈原營救秦可新的情景，時不時地會在康素素腦海中浮現——
那時候，秦可新是被岐陽縣小分隊那個青疤臉從腦後打了一悶棍昏死過去的。
康素素向秦可新昏迷的方向看了幾眼，抹了幾把淚水，便就躡手躡腳走到東邊的側門跟前，溜了出去，向秦王寨而去；康素素要上秦王寨去搬救兵，來救秦可新。
從五丈原返回秦王寨，康素素還是順著他和秦可新來時的路徑行走。
走上渭河大橋，山呼海嘯般的流水聲，使康素素心中一陣陣發緊。
康素素膽戰心驚地向河水中看了幾眼，沒有月亮的黑夜，什麼也看不見；隻有震耳欲聾的的流水聲在暗夜裏驚心動魄地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