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中皆是一沉。
隨後又是一陣密如驟雨般的金石相撞聲,間夾有範書驚呼聲。
馬永安人雖清醒,卻已喪失耳力,對這一切自然一無所知,見眾人莫名地停下腳步,頗為不解。
葉飛飛顯得有些吃力地道:“莫非……是範城主遇上了什麼麻煩?”
“很有可能,夕苦既然將眾人退路封上,自然有後著。”眾人心中都如此想。
葉飛飛隨後又道:“範城主有難,我們自是不能袖手旁觀……”她的話說得很急促,像是擔心說慢了自己內息支持不了。
沒等眾人作出反應,便聽得遠處響起了一陣“隆隆”之聲,坑道的地麵以及坑道兩側石壁亦隨之震栗!
夕苦在範書關上那道厚逾七尺的厚石板的時候,立即不顧一切地瘋狂撲上,意欲趕在石板完全封死前離開。
牧野靜風是背向坑道的方向,而封牆坑道的石板因為機栝精妙異常,所以關閉時無聲無息!
如此一來,牧野靜風在這樣生死決戰之際,並未留意到身後的變化!
所以,當夕苦瘋狂撲至的時候,牧野靜風毫不客氣地予以反擊!
劍勢如虹,劍芒閃掣射下,已將夕苦的去路封死!
夕苦豁命搶攻,但一時又如何突破得了牧野靜風的致命封鎖?
終於,兩側的石板完全合上了!
夕苦忍不住怪吼一聲,雙目盡赤,嘶聲叫道:“小子,你我已皆為範書案上魚肉,再作如此拚殺,又有何益?”
牧野靜風沒想到夕苦竟出此言,倒很是意外。
夕苦飄然後掠,咬牙切齒地道:“範書已把這兒所有的退路封死,你我之戰無論誰輸誰贏,最後結果都難免一死!”
牧野靜風望著夕苦那近乎絕望的神情,心中閃念無數,一時難以確定本是欲置自己於死地而後快的夕苦為何要說這一番話。
當下,他冷笑道:“即便你我終究難逃一死,我也要讓你死在我的手上!”
夕苦怪笑道:“我道我自己如何可悲,被範書所挾製擺布,身不由己,沒想到世上還有比我更為可悲的人,被範書當作棋子擺布卻還不自知,範小子,老夫著實佩服你!”
最後幾句話,他幾乎是叫著說的,這一生中,一向隻有他擺布別人的份,又怎麼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被人算計的使一身絕技無用武之地?無怪乎他如此激憤難捺!
牧野靜風見他如此模樣,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
便在此時,隻聽得敏兒在一旁道:“範書的確已封死了我們的後路,隻是……咳……隻是也許這是他為了防讓有人追殺他們,才如此做的。”她的聲音頗為虛弱。
牧野靜風聞言,趕緊向敏兒望去,緊張地道:“敏兒,你……不會有事吧?”
敏兒搖了搖頭。
她絕不會讓牧野靜風因為她的緣故而分心的。
夕苦一時無法從範書的陰影中自拔,他心知範書處心積慮地在地下山莊布下的局勢,其目的就是對付他及牧野靜風二人,但牧野靜風卻至今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雖然這對夕苦來說似乎與他並無多少關係,但有時人的心思常常很微妙,譬如此時的夕苦,他便一心要讓牧野靜風相信他的確被範書所蒙騙了。
也許,他是希望藉此看到牧野靜風的痛苦、憤怒與絕望!
其實並不單單是夕苦二人,似乎許多人在自己經曆著某種痛苦的時候,他便希望別人也在經受著與他同樣的痛苦!
大概這便是人性中惡的一麵吧!
見牧野靜風若有所思,夕苦惡毒地道:“待你我都被困死此處後,江湖中人便會說一老一少兩個絕世之魔終於被一舉鏟除,而在這當中年輕的範城主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人人對範書……哈哈哈……恭而敬之!範大城主!!有趣!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