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密室之內2(2 / 3)

下邊的話似乎再也說不下去了,範書頓時泣不成聲!

空靈子隻覺腦中“轟”的一聲響,如聞晴天霹靂,他一字未吐,手卻緊緊地抓著椅子的扶手!

“咯”地一聲,椅子扶手已被生生抓斷,空靈子卻渾然未覺。

範書頭也不敢抬起,他抽泣道:“非但如此,而且……而且夕苦在孩兒身上施以邪門手法,使孩兒變得日邪夜正,每到天亮時分,便會變得身懷邪惡之心,孩兒並不敢忘了爺爺教誨,可一到天亮時,便身不由己!”他終於抬起頭來,用力地擦去臉上的淚,道:“與其這樣活著,可能還會禍患江湖,倒不如死去,風兒的武功是師祖爺爺傳給我的,現在便請爺爺廢了!”

他一臉的悲傷!

誰又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絲一毫的假?

空靈子喃喃地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道為何總能從你身上感覺到一股戾氣,原來是因為中了邪門手法,好個夕苦,趕盡殺絕,心如蛇蠍……”

倏地,空靈子噴出一大口熱血,臉色煞白如紙!

範書聽空靈子如此說,方明白空靈子原先對自己並非已完全地相信,幸虧自己說出“身中邪門手法”之事,想到這一點,範書一陣後怕,剛剛退卻的冷汗又涔涔而出!

再見空靈子突然鮮血狂噴,立知空靈子是怒極攻心,以致於真氣走岔。

牧野笛是空靈子心愛弟子,空靈子在他與牧野靜風身上傾注了極大的希望,如今由範書口中得知,牧野笛已被夕苦所害,牧野靜風又身受邪門手法,如何不讓空靈子憤恨至極?

數十年的努力,非但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反而是等於種下一顆惡果,連累了牧野笛父子二人——空靈子如何能承受如此大的打擊?

有時候,來自情感、心靈的打擊比來自肉體的打擊更難以承受!

範書忙趨步上前,惶急道:“爺爺,你怎麼了?”

這一次他是真的惶急,因為如果此時空靈子真有三長兩短,那麼範書便等於是前功盡棄了。

空靈子擺了擺手,有些吃力地道:“爺爺我絕不會就這麼撒手而去,夕苦的武功來自我這兒,我不能……不能讓他繼續為惡江湖……”

想到自己創立“平天六術”的初衷本是為了發揚天下武學,沒想到最終帶給武林的卻是一個可怕的魔障,空靈子心哀近乎死!

難道自己這樣做有錯?

難道天下的武學就應該由天下人自由地發展,笑也罷,哀也罷,都有它自身的規律,便如潮起潮落一般,非人力所能夠改變?

難道所謂的黃帝開創武學之史的傳說是不可信的?難道世間的武學本就是散亂繁雜,根本無法融洽?

空靈子忍不住仰天長嘯,嘯聲劃破夜空,夾雜著無限憂悶之氣。

仿佛一代武學奇才要叩問蒼天!

長嘯聲久久不絕!

大呆不由呆呆地望著它的老主人,不明白一向平靜得與山間的參天老樹般的老主人怎會如此反常!

倏地,嘯聲戛然而止,空靈子又狂噴一大口熱血,他的臉色在淡淡星光下變得極不正常。

範書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要知道空靈子自從被六逆徒背叛後,此事便成了他最大的心病,而空靈子又是悟道之人,講究淡泊虛懷,如此一來,他的心病非但不能得到宣泄,反而日積月累,積壓起來,倘若牧野靜風與牧野笛能夠了卻空靈子多年的心願,也許還能化去空靈子鬱結心中的症結!如今範書卻將牧野笛的噩耗告訴他,他的心中再也無法承受!

空靈子如同一尊古老的石雕般一動不動地坐在輪椅上,他的目光投向了茫茫夜色中,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範書屏息凝氣,也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他隱隱感覺到空靈子會作出一個重大的決定!

果然,不知過了多久,空靈子緩緩地道:“看來,我已無法等到逆徒授首的那一天了。”

範書道:“孩兒無能……”

空靈子搖頭道:“這不能怪你,你能找回六本武學經典已是難為你了。”

頓了頓,他又道:“你可記得我曾對你說過‘平天六術’仍未能達到至高無上的境界?”

範書點了點頭。

空靈子道:“譬如劍法,‘平天劍術’共有四式,每一式都各有特征,但爺爺一向認為世間應該還有一種劍法,隻有一招,便可囊括了天下所有劍法的特征:狠辣、快捷、飄逸、靈秀……”

範書靜靜地聽著,深恐錯過一個字,一個能悟出“平天六術”那樣的絕世武學的人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珍貴無比……尤其是對習武之人來說。

“……自你離開不應山後,我便開始揣摩如何讓‘平天六術’更上一層樓,可惜時間有限,我隻悟出一刀一劍,而且尚未完全成形。”

說到這兒,他苦笑了一下,道:“夕苦能夠勝你與你父親,便在於他的功力比你們更深厚,加上他早已得到‘平天六術’的武學經典,已對‘平天六術’頗為嫻熟,而他的悟性本就不凡,所以你們會輸,現在看來,惟有一種辦法可以勝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