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我還能站得起來,就絕對不做一米三的男人,隻能坐在輪椅上。
陶朵腦子裏反複轉著男人那句話時的表情,心時不時就會抽一下下。
他等著、攔著、爬著還求著她,不讓她逃走,她就不逃了,這也許就是命中注定的緣份,不論是否有時限。
晚上,陶朵拉著同學,興奮地去逛伊藤洋華堂,目的是為那個保溫筒,配上原裝的膽。
“哦,搶人嘛!物價漲這麼高了,一個連一磅不到的膽,比普通的貴上五倍?!”
“切,不是你自己要原裝的原汁原味兒麼?這進口的東西本來就死貴死貴的。”
“不買了,支持國貨去。可惡,這日本鬼子就是超級大奸商,坑錢啊!”
陶朵依然仇富啊,她就不買了怎麼著,回頭買個國產名牌,一樣能用萬萬年。
她拉著同學就走,生怕再看一眼就拚了自己的血本。她打定主意,下定決心,堅決不上日本兒的當。
走到結款機前,立即受了刺激。
女孩抱著一瓶包裝罕有的酸奶,喜滋滋的笑,,“這個牌子是我在網上看到,澳大利亞直接運過來的,味道一級棒。”
旁邊的男孩,“貴死了,一瓶當買普通四五瓶了。”
“我就喜歡這味道。”
“回去你自己吃,我不吃。”
“我知道你是怕我吃不夠,嘿嘿!”
旁邊一抱著隻鱉的太太,“貴是貴,不過給老伴補身子,再貴也值得。”一群阿姨點頭稱是,紛紛交流剛剛淘到的晚市好貨。
同學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對陶朵,“我等你,快去取膽吧!”
陶朵癟著嘴兒,腳底板兒抹油似地迅速衝回貨架。
吼,進口的原裝內膽啊,你注定與我緣份難斷啊!
她看著反射著特別紅光的膽瓶兒,心想,進口化就是不與眾不同啊,別家的普通膽都是反綠光,偏偏這家的反紅光,紅光好啊,大吉大利。大概沒哪個傻妞兒能像她這樣,對個膽也能笑得這麼燦爛的。
第二,陶朵早早地熬好粥,到了療養院。
剛上樓,就被那動靜給嚇到,醫生和護士進進出出,隻在門口就能聽到裏麵痛到極點的悶哼聲。看到護士拖出的盤子裏,都是一塊塊的紅色棉球,有的甚至還有肉塊組織。
她一陣心驚肉跳,拉著一個護士想問,護士一臉慌張直搖頭不知道。
她又不敢冒然進去,想等到威爾斯出來,遠遠看著,威爾斯靠得最近,額頭上都滿布大汗。向淩睿被一群白大褂圍在最裏麵,不知道是什麼模樣。
到底有多痛,她感受不到,再怎麼想像,也感受不到。所謂的感同身受,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來,那隻是一種臆症罷了。人不可能感受到另一個人的任何感覺,隻能雷同。
她初時怎麼也想不通,那麼簡單的問題,為什麼他要固執得總是回避,逃避,甚至撐著病痛的身體來拒絕所有人的好意。
並不是對的事情,人人都會去做。
好像很多人雖然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結果生活習慣仍然改不了。
她老爸愛抽煙,早就落下終年咳嗽的病根兒,要讓他戒掉這習慣,他就生活沒了滋味兒。
他是之嬌子,他喬丹能跳兩米高,他自己從就愛打籃球,一定也普飛躍在球場上,眾所矚目。
他們一起吃過那麼多頓飯,就是筷子不心落在桌上,他都會親自再給她取一雙新的,他有潔癖。他從來不會兩穿一樣的衣服,基本不同,且品味一流。他屋裏的裝潢擺設,一應用度,件件精致,他是個完美主義者。
——隻要我還能站得起來,就絕對不做一米三的男人
他有多驕傲,那麼出這句話時,心就有多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