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爹的心思,葉應武一來不知道,二來就算是知道了也懶得再去說什麼。
怎麼著當年也是縱橫帝都、意氣風發的堂堂富二代,現在竟然······好像也沒怎樣,隻是有些失魂,有些落魄。
前方的草叢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動著微弱的光亮,吸引著年輕人的注意力,使得他下意識的撥開高大的野草,一把握住層層草甸下的光亮。
那是一塊溫涼的古玉,雖然已經沾滿了塵土,但依然難以掩飾奪目的光彩,仿佛千百年的光陰都無法在那溫涼的光芒中留下刻痕。這裏距離古墓很近,難道是和那座神秘的墓葬有著什麼關係?難不成在這附近有一個規模可觀的陪葬堆?
帶著疑惑或者說帶著連日積攢下的欣喜和渴望,葉應武伸手拂去泥土,玉的光芒更亮了,而那鐵鉤銀劃一樣的花紋同樣分外明顯。
“他奶奶的,為什麼是我的名字?!”葉應武低聲驚呼,因為玉上明明白白的刻著“葉氏應武”四個小字。
原本以為心中早就遺忘了的知識像是翻江倒海一般湧上心頭,仿佛它們從來都沒有被葉應武無情的拋之腦後,而是一直隱藏在內心最深處,一旦等到時機便會重新出現,為主人再一次披上戰甲,讓主人依舊是一方學霸。
葉應武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長長地吸了一口涼氣讓自己鎮定下來,細細端詳這塊古玉,而其它花紋所具有的時代特征也十分明顯,這是一塊宋代古玉。
宋,宋,宋!
宋代的,為什麼是宋代的······宋代的皇帝有誰······嶽飛是幹什麼的······哦,好像當年宋史我是滿分通過的,難得考了一次全班第一呢······
口中喃喃自語著什麼,葉應武腦子中一片空白,隻是無意識的邁著步子在荒草中向前走去。
或許是不留意,葉應武腳下一軟,直直的掉入隱藏在草叢中的深洞中。無底的黑暗仿佛是噬魂的魔鬼,想要將所有不慎落入其中的人吞噬。在這座已經被盜了很多回的大墓附近,發現了不少這樣的深洞,而這一個無疑是最深最寬的,偏偏被層層野草遮掩住無人注意。
“不好,盜洞!”感受著垂直下降的“激情”,葉應武慘呼了一聲。好像掉入盜洞這種倒黴的事全隊都沒有人遇見過,沒想到這個記錄到讓剛來沒幾天的實習生給破了。
這座大墓很深,所以和它如同孿生兄弟般存在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盜洞,同樣也是深不見底,仿佛同樣跨越了時光,穿梭了歲月。
葉應武一直黑暗的視野終於看到了絲絲縷縷的光芒,但是他心中更是一緊,按理說在那幽深的地底,怎麼會出現光亮?
緊接著葉應武的腦袋似乎撞到了什麼堅硬的石塊,這一次可以說是徹底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砰”的一聲,昏迷的葉應武摔倒了盜洞的最底部。
吞沒他的,不是黑暗,而是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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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似乎有黃鍾大呂的聲音,在耳畔回響。
葉應武睜開眼,四周是一片霧蒙蒙籠罩著的山川,而他自己似乎身處一個寬廣的原野。周圍沒有已經司空見慣了的燈火,也沒有尚未習慣的泥土的醇厚氣息,隻有淡淡的花草藥香一樣迷離的氣息。
山川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紫色,變得和那顏色一樣神秘。
“什麼地方?”葉應武一邊下意識的捂住口鼻,一邊疑惑的喃喃自語,抬頭看去,天空中同樣是婆娑朦朧,仿佛難以窮盡。腳下的土地分外的堅硬,沒有風,但是花草都在搖擺。
不知為何,那一直回蕩在紫色山川之間的黃鍾大呂之音,不知不覺的緩緩消散。
“你想不想去另一個地方?”突然之間,洪亮的聲音自天際傳來。
葉應武皺了皺眉,一邊跺腳一邊衝著天邊喊道:“你誰啊?!別裝神弄鬼的,快點兒送老子回去,老子是唯物主義者,知道什麼是唯物主義嗎?丫的就是不信你們這些牛鬼神蛇!”
“你回不去了。前方隻有一條路,走不走在你。”那個聲音不急不慢,似乎絲毫沒有因為葉應武的謾罵而生氣,也似乎已經拿準了葉應武的選擇,並沒有給他解釋走會怎麼樣,不走又會怎麼樣。
“那老子豈不是要一個人······”葉應武倒吸了一口涼氣,前方的光亮已經出現,像一道通往另一個時空的大門。到底是什麼來頭?難不成遇到真的神了?
沉默,沒有回答。
很久之後,聲音重又響起,卻已經沒有個剛才的雄渾有力,反而變得更加滄桑沉重:“原來你是害怕孤單。芸芸眾生又有誰不害怕著如影隨形的惡魔?不過不得不說,在害怕孤單的那麼多生命當中,你倒也很獨特。那也罷,看你即將告別一個空間,斬斷無數的思念與牽掛,此去孤旅天涯,便送你一份禮。”
一語道破葉應武心中所想,使得葉應武老臉一紅。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對於這個神神叨叨的聲音,飛揚跋扈慣了的葉大少已經感到不耐煩,一邊走向那道光亮,一邊手指天空大聲喝道。對於那聲音中“告別一個空間”背後的含義,他不想去問,也不想去猜,雖然心中已經隱隱約約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