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麵的呂家公子更加憤怒,怒而喝道:“文宋瑞,你給老子站住,把那個小兔崽子放下,老子打死他!”
文宋瑞?
文宋瑞?
文宋瑞!
“嘶!”怎麼著也是曆史係裏保證每一科都及格了的“高材生”,這時候要是還不明白大學就算是白讀了,雖然身為一名富二代,他從來都認為大學就是白讀了。不過無論如何,想我葉應武的宋史這一門也是曾經叱吒風雲的。
老子怎麼穿越到南宋來了,而且還是南宋末年?!
沒想到搞得那麼神神秘秘的,又是山川又是花草的,歸根結底最後還是穿越了,至於那麼神鬼莫測的嗎?
葉應武雖然依舊暈暈沉沉的,但是心中已經聽得很明白了,一邊兒是“宋末三傑”裏麵最出名的文天祥,另一邊兒是······文天祥他老師是全家投水祭祀國家的宋末名臣江萬裏,那鎬弟不用說自然是江萬裏的義子江鎬。想當初學到南宋時的時候,自己還沒少和舍友八卦江萬裏沒有後裔這件千古謎題。
丫的,現在想的不應該是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應該是——老子是誰?這個問題很嚴重。
江家······葉家······在整個南宋末年,姓葉的而且聽起來似乎實力不俗的,就隻有那一個人了。
老子的爹,不會是葉夢鼎吧?
好像傳說考古隊挖掘的那座墓葬就是葉夢鼎的······
“走!”文天祥到底是文天祥,隻是皺了皺眉,卻絲毫沒有猶豫。
手握馬鞭的江鎬雖然有些不服氣,但葉應武的傷勢還不知道怎麼樣了,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年輕人恨恨地瞪了得意洋洋的呂家眾多紈絝們一眼,急忙跟上師兄的步伐。
躺上馬車的葉應武用手感受著四周,軟軟的臥枕、刺繡精美的錦衾,還有那不遠處鏤空雕刻的小小香爐,還有腰間那塊溫涼的佩玉,一切都是古代高貴人家的標準配備,一切仿佛都是夢幻一般。
葉應武擺了擺頭,看著眼前晃來晃去有些模糊的文天祥,突然下意識的嘶聲問道:“這是什麼時候?”
“已過午時。”文天祥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血跡。
“不是,我問的是今天是什麼年頭,幾月幾日!為什麼不記得了!”葉應武有些恍惚,索性閉著眼地低聲吼道。
“我”這個稱呼在宋朝非正式場合已經算是非常常見的自稱了,作為曆史係還是有些真材實料的高材生,葉應武就算是頭暈腦脹也不會犯下用錯稱呼的低級錯誤的。
似乎從未見過少年這個樣子,又似乎驚訝於少年問出的問題的可笑和奇怪,文天祥怔了片刻,旋即答道:“鹹淳二年四月初一,遠烈,你連這都忘了?回去還是找個老大夫給你細細診斷一下吧,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愚兄也無法給恩師和葉相公交待。”
不過此時葉應武已經陷入了沉默,絲毫沒有理會後幾句話,隻是細細的咀嚼著文天祥前半句話裏麵包含著的巨大信息量。
鹹淳二年······鹹淳二年,距離決定南宋命運的襄陽之戰隻剩下不到兩年的時間了,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襄陽一丟,大宋江山就這樣完了,估計老子也就算是白來這一趟了······等等,奶奶的,為什麼還是四月一日,老天爺這不是在耍我嗎?!丫的開什麼玩笑,愚人節不能這麼過······不過轉念一想,古代的四月一日還是農曆的,不是公曆的,或許這隻是個湊巧,又或許老天爺連著一點兒都已經考慮到了。
緊接著,葉應武問了一個更傻的問題。
“這是哪兒?”
大宋狀元、曆來天不怕地不怕、敢於在朝堂上仗義執言的文天祥卻也忍不住渾身一哆嗦,眼神變得怪異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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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鹹淳二年,四月的大宋行在——臨安,難得的萬裏無雲、豔陽高照,當真好天氣。
在家丁們的團團護衛下,馬車快速的沿著大道奔馳,來往的行人急忙向兩側避讓。兩側的店鋪中依舊傳來喧鬧的聲音,人們對於這些疾馳而過的馬車和家丁已經見怪不怪。這裏可是天子腳下,皇城根裏,各種各樣橫行霸道的貴胄多了去了,倒也不缺這一個兩個的······
而車廂內的氣氛和外麵的喧鬧截然不同,很是詭異。
因為葉應武那個“這是哪兒”的問題實在是太震撼人了,使得未來的南宋宰相文天祥也不由得愣住了,仿佛見鬼了一樣詫異地看著葉應武,甚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似乎感覺到葉應武不隻是皮外傷那麼簡單,文天祥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但還是答道:“臨安,我先帶你回江府。”
葉應武的意識漸漸模糊,“噗”的一聲輕響,身子砸進馬車上的毯子裏,靜靜的睡著了。
臨安,臨安······大宋行在,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