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得跳起來,穆義強指著妹妹責罵:“你是不是瘋了,姐姐是在他們嶽家被逼死的,你還這樣護著嶽川淵那個王八蛋。”
“我不跟你這種人吵。”穆碧雪頭頂都在冒氣,晶瑩皓眸射出一束憤慨:“但我明白對你說,沒有姐夫在背後幫我出謀劃策,我一個鄉下女孩有這麼大本事嗎,我哪來這房子,我哪有那麼多錢,白日做夢吧!”
話擲地,穆碧雪扭身回書房。
雖然嘴硬,但是妹妹的怒斥、譴責、憤慨,穆義強心裏惶恐。
是因為小時候姐姐對他太好了,姐姐的不幸死去,給穆義強心靈留下一道抹不去的黑暗,他一直對嶽家人仇恨至今,更恨姐夫嶽川淵是個窩囊廢,沒本事叫他姐姐過上好日子,就別娶他姐姐,把他姐姐害死。
聽到開門、關門聲,穆碧雪從書房裏探出頭一瞄,確定哥哥走了,才走出來。
反鎖上門,回臥室,穆碧雪邊咒罵哥哥窩囊廢一個,連點吃飯的錢都要向妹妹要,還有臉罵姐夫窩囊廢、沒本事。
臥在床上,穆碧雪給姐夫打電話,將套二手黃包車的事細說一遍,後又問姐夫,車廂等等會不會做的來?
手機另一頭的嶽川淵,並不知道小舅子要割下他的頭、砍斷他雙腳,當下不假思索,脫口說沒問題,那又不是甚麼高科技的東西。要她叫二哥去把黃包車的尺寸仔細量一下給他,他先把材料買好寄回來。久依的東西太貴了。
猶豫了很久,穆碧雪最後還是說了:“姐夫,有一件事,我必須對你直說,你聽後不要生氣,好不好?”
天庭微微一蹙,猜測小姨子多半是要由她來出買材料的錢,嶽川淵很幹脆地說道:“什麼事,說吧,我的小仙女,姐夫我已經練就了金剛不氣的好脾氣,肯定不會生氣。”
“嗬嗬嗬……”穆碧雪開心笑了起來,心中的火氣頓時也雲消霧散:“姐夫,你就吹吧,不怕把你的兩個蛋蛋吹得漲痛,你就吹吧,還金剛不氣的好脾氣哩。”“姐夫,細哥還因姐姐的事,很恨你,我剛才和他大吵了一架。”
沉默了一會兒,嶽川淵沉悶地說:“他那頭剛愎自用的強驢,他要是仍然放不下的話,要恨就由他恨去吧,我也沒辦法。你姐姐的事,本來就是怪我自己太無能了。你放心吧,碧雪,我是姐夫,不會跟他那驢脾氣計較,這點肚量還是有。”
“姐夫,你怎麼這樣說啊!”穆碧雪眼淚沒商量滾了出來,嗓音哽咽:“你對姐姐已經盡心了,這不能怪你。”“好了,姐夫,你早點睡。這事,等明天定下後,我再打電話給你。我起先罵的也重了點,要細哥明天滾回鄉下去,他可能還在生氣。”
掛了手機,穆碧雪芳心極內疚,這麼好的姐夫,她哥哥居然如此仇恨對待人家,也不摸摸自己胸口。
這一晚,三個人睡不著——穆碧雪、嶽川淵、穆義強。
最糟糕的人,當然是穆義強,他惶恐,他焦躁,他不安,妹妹的話太傷他自尊。雖然是未出嫁的妹妹的房子,但是他終歸是寄人籬下,自己口袋沒錢,要看妹妹臉色過日子。
天一亮,穆義強就起床,洗臉刷牙後,他臉色很不自然一直傻傻的坐在大廳木製沙發上,焦急眼神像是在等著什麼?
七點半,聽到樓梯上走動聲,穆義強抬頭一望,是妹妹,沒頭沒腦冒出一句:“你就叫他做。但是休想我會認他是姐夫。”
心裏竊喜,穆碧雪裝著臭臉,嗆哥哥:“你以為你是誰呀,人家姐夫是個大智慧做大事的人,才不會跟你計較。”
“呸——”穆義強賭氣地呸一聲,譏笑:“不就是一個工廠的工人嗎,你就往他臉上貼金吧,他要是個大智慧做大事的人,我都能當國家主席。”
穆碧雪邊開腳踏車鎖,嗤之以鼻道:“那你就等著瞧吧。”“姐夫叫你今天把黃包車每個部位的尺寸仔細量一下給他,他先把材料買好寄回來。”“我跟你說了,細哥,你不要嘴硬,這事要是成了,你欠姐夫一個大人情。還有,親兄妹明算帳,等掙到了錢,你必須把買黃包車的錢還我。”
“你……”穆義強一陣頭昏,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還沒嫁人的親妹妹會這般的勢利眼,這般的跟他斤斤計較。
才不管哥哥氣到什麼程度,穆碧雪推著腳踏車徑直朝門口走去,心裏好笑哥哥拽什麼拽呢,有本事有骨氣的話,你就不受妹妹這份氣,揚長而去,自己去闖一番事業出來,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