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涼板著臉在鷹雰背上,一言不發的盯著曼殊往下掉。其他的將士們也都跟他一起這麼盯著。
曼殊快摔到地上時,雲煙的繩子再次垂下來,又把她綁住了,往上提。
曼殊向下跌的力道,一點都沒有得到緩衝,又被往上拉,兩股力道合在一起,幾乎把她的腰勒斷。梁涼把她拉上來時,又看到一個昏過去的廢物。
“梁中將,”旁邊一個人道,“這人看起來真的是什麼都招不出來了。”
梁涼沒有說話,隻投給他一個詫異的眼神。這眼神停留在這人身上好幾秒鍾,搞得他心底發毛,趕緊自己反省自己哪裏說錯了。
而梁涼的神色居然也在自我反省,好一會兒才道:“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以為我要你來提醒我這個?”
“……”
“還是你覺得,她看起來什麼都招不出來,就是真的什麼都招不出來?”梁涼又問。
“……中將,我錯了!”這人眉毛眼睛糾結了一會兒,識時務者為俊傑,舉手投降。
梁涼摸了摸曼殊的脈息,覺得確實微弱,怕她會死,就給她輸了點靈息。
曼殊在這靈息嗬護下,總算悠悠醒轉,醒來時,又掛在鷹雰下頭打秋千了。
“說出福左交給你什麼,你就可以上來。”梁涼道。
“真的沒有啊!”曼殊從沒覺得這樣無力而且絕望。
“可是他死得很奇怪。”梁涼就事論事。
當時張財主確實打算把自己的元神打進曼殊的軀體裏,不過被晨風一衝撞,可能正巧打擾到什麼重要的妖法訣竅,以至同歸於盡。曼殊自己覺得身體裏什麼異狀都沒有,除了被梁涼整治得又冷又痛又淒慘。
“你到底要怎麼才能相信我?”曼殊很絕望。
“我怎麼才能相信你呢?”梁涼把問題又丟給她。
“你把我丟下去了我也說不出來,還不夠?!”曼殊青筋暴跳。
“等你吊完一路,回去交給詢部。他們如果相信你,我也就信了。”梁涼道。
曼殊不知道詢部是什麼鬼,總不會有滿清十大酷刑什麼的吧?喂!
“我也想知道出了什麼事啊!”曼殊使盡最後的力氣衝他喊,“晨風為什麼會死?你檢查過他的身體沒有?!”
梁涼靜了片刻,答道:“這不是你有資格問的。”
曼殊就這麼被吊了一路,直到晚上才被放下來,其間不知死而複蘇多少次,全憑梁涼拿靈息給她續命。
她到晚間能被放下,還虧得鷹雰需要睡覺。
有的鳥兒是落到地麵上睡覺的,鷹雰不用。它們睡覺時也就是漂在空中,如一朵雲。有行路人走在夜間,埋頭看見月亮明明朗朗照著石子路,忽的月光暗了,抬頭,見是一隻鷹雰隨風緩緩的漂過去,也不知它們夢裏是什麼?是否三千裏雲月、幾萬裏山河?
但它們睡覺時,身上一定不能有負擔。
醒時,馱十幾個人都好商量。睡時,它們一根草都不要背負。
風府將士從鷹雰背上下來,放它們去睡覺。它們會隨風四處飄散。這不要緊。要用時,再搓雲為鳥,叫它們來就是了。這呼喚鷹雰的本事,屬於風州專有,就像馴飛龍的秘技屬於火州一樣,也算是特產之一。
梁涼他們打算去睡覺了。曼殊怎麼辦呢?梁涼打算繼續讓她捆得像個棕子一樣丟在角落裏。
然而當地父老看到梁涼他們的反應,令梁涼改變了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