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論馬橋俚語中的女性地位(1 / 2)

論馬橋俚語中的女性地位

語言研究

作者:向立

摘 要:韓少功的《馬橋詞典》是小說形式的創新,也是馬橋言語的彙編。“馬橋詞彙”,證明了方言文化的豐富性,也象征了馬橋的曆史性存在,詞條的背後隱含了馬橋的文化傳統和馬橋人獨特的思維情感。

關鍵詞:馬橋;俚語;女性

作者簡介:向立(1988.12-),女,土家族,重慶師範大學2011屆現當代文學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H06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2013)-14--01

海德格爾言:“語言是人的存在的家園”,特定的環境產生特定的言語係統。“馬橋詞彙”蘊含了馬橋人獨特的思維情感,同時也反映出馬橋人強烈的男權意識。男尊女卑的思想觀念,在馬橋的俚語中現實性地存在。

一、“小哥”與稱謂依附

日常生活中對男性的稱呼,較為普遍的是“漢子”或“男子”、“男子漢”。而馬橋人則習慣將男性稱為“蠻子”或“蠻人”“蠻人三家”,這似乎充滿了一種野性的張力。馬橋人對女性的稱謂,則不像男性般的具有同一性,而是表現為一種極強的依附性。

馬橋及其附近的地方,在對待女性的稱謂上,多是在男性稱謂的前麵冠一“小”字,以示區分。在馬橋人的詞彙裏“小哥”指稱姐姐,“小弟”表示妹妹,“小叔”和“小伯”是姑姑,“小舅”是姨媽……由此可見,男女的稱謂傳遞出一種不平等的男尊女卑觀。女性稱謂依附於男性稱謂,實質上是女性的無名化,男性的霸權化。男尊女卑,是中國封建社會的傳統價值觀,放置在當下的社會語境中,馬橋成為了典型思想的代言地。低下的生存境地,解釋了馬橋女人“為何總是把胸束得平平的,把腿夾得緊緊的,目光總是怯怯低垂落向簷階或小草”。[1](P28) 馬橋女人對自己的身份感到恐慌,甚至是羞愧,而這些怯弱的心理反應恰是由依附性的稱謂所導致的。生活在封閉的馬橋社會,女性隻能借助於男性的話語來識別自己的身份,證明自身的存在。

馬橋女性稱謂的“無名化”,實際上是霸權主義的“男名化”。“小哥”的男性化稱謂,充分地顯示了馬橋人的“男性中心”意識,這恰與西方《失樂園》中夏娃的生存形態不謀而合。

二、“撞紅”與繁衍工具

按照生物學的觀念,女性天然具有孕育的能力,中國幾千年的封建傳統亦將女性當做繁衍後代的工具。“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女性擔負著傳宗接代的重大任務。馬橋人延續了中國傳統的觀念,能生育成為女人唯一的資本和自豪。

馬橋人收親忌諱處女,並將洞房之夜的“撞紅”視為不吉利。相反,女方如若未婚先孕,倒能使夫家滿心歡喜。在生產水平極度落後的時代,人作為最重要的生產力,婦女生育的職責比堅守貞操更重要。

馬橋黨支部書記馬本義的妻子鐵香第一次見本義就是挺著一個大肚子,並且義正詞嚴“你放心,這肚子裏是個讀書人的種,你要,就要。不要,就做下來。我隻是想讓你看看,我生得娃崽,我身子好……”[1](P198)

伴隨著“撞紅”習俗而來的便是對生命的漠視,這種漠視恰恰顯示了馬橋人的野蠻粗暴,一種原始的生存形態。“馬橋男人對第一胎心懷敵意,視之為來曆不明的野種,不是自己的骨血,或是塞進尿桶,或是將其悶死褥中,總是除之而後快。”[1](P48)馬橋人稱這種習俗為“宜弟”,也即是殺長子。在殺長子的過程中,充分地顯露出馬橋男性的權力和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