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之中瞬時人聲鼎沸,請求聲一片……
因著這題目是長公主與另幾位皇子公主的提及,所以在場的人不敢反駁,隻得好言提議請求,唯恐引發皇子公主們的不滿。
“諸位才子雅客們且安靜下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晏先生兩手對著天空以示安撫,見先生有話要說,廳中又恢複了先前的肅靜,但每個人的臉上卻都透出尤為急切的目光,那般緊張,那般迫切……
“此次乃長公主設宴,便是要從中挑選學識遙領的門客,這原題目一事,原本定奪,還請諸位不要見怪,能作便作,這實在不行,且回去後再勤加練習就是,切等明年公主府舉辦盛宴也還是會有機會的,所以還請諸位不要有過多怨言才是……”
這話一出,場下眾人的臉皆不由一鬱,他們苦研文賦,為的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得達官貴人的賞識,繼而展現報複,為國為名,光宗耀祖,而今日這好不容易的機會……
哎……眾人皆不由深深一歎,暗自垂下了眼險,隱有頹廢之氣。
而另有一些人則斂了眉靜下心來細細沉思,提筆在桌上一角的宣紙上開始挽字……
看著廳中眾人的動作,初錦略有些新鮮的道:“這就相當一次門客選拔賽嘛!”
“自是如此!”康和郡主笑著回道。
“怎麼我們女子這邊都不曾發達宣紙筆墨呢?”
“你也不看看我們這邊坐的都是入圍詩香聯會才名的一眾女子,且這門客一職乃隻是為寒門男子一設,出生不好,便盡想著能一道升天,成為我洛陽貴族中的一員嗎?我們怎麼能與這些人相提並論?”
康和郡主有些嗤笑地開口,語氣中是滿滿的傲氣和不屑。
初錦掩下心中那微微不滿的感覺,盡量讓自己對著嫻姐姐說的話不那麼生硬。
“即便出生寒門,他們也有不甘平庸的權利,人沒有一生下來就如意的,他們也希望自己能夠如同我們一般是官勳人家的孩子,然而事實如此,所以他們隻能靠後天的努力與機會,不斷躋身而出,就算處處碰壁,處處不得所願,他們依然堅持不懈,這種精神反而很值得我們學習才是,姐姐如何會這般態度?”
說到最後初錦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聲音如珠般讓人顫栗。
其實她能有這番感悟也是從大哥哪裏聽來、得來的,對於這些寒門學士,她是尤為欣賞與敬佩的。
康和郡主一怔,顯然沒料到初錦也有這般語氣逼人的時候,眉間不屑之氣散去,康和郡主淡淡的道:
“這凡世間本就如此,一切天注定,怨不得他人,怪隻怪他們沒有如我們這般的好運氣,投錯了人家,所以才要憑著那微薄的幾分才氣和那張三寸不爛之舌遊走於達官貴人眼前,匍匐前行……”
“運氣!郡主以為每個人都能如你與蕭四小姐這般有運氣麼?是,那些寒門學士現在是匍匐於你們貴族腳下,但你又焉知他們今日的蟄伏不是他日的立身仰視?說不得在這些人裏麵,爾後還有比郡主與蕭四小姐身價更高之人,你們又何須在這裏說指道四,評頭論足,沒得會降了二位小姐的身份!”
忽聞身後傳來一道隱忍已久的控訴聲,康和郡主與初錦一同聞聲看去,那人身著一件淡紫色棉衣,發間僅插著兩支珠花,卻是於上次在聚雅樓想再三求得長公主同意初錦與她一較高下的宋韻,隻見她此時麵色微凝,嘴角隱有氣恨閃過。
“是你!”
初錦眼中隱有寒光迸現,聲音裏有些不悅。
她自然不會忘記上次在聚雅樓時宋韻是如何在眾人麵前逼她就範,更利用長公主的威懾讓她不得不在眾目睽睽之下挺直前行,她蕭初錦這十四年來還從未被別人這樣威脅過,所以對於這宋韻,她是由心底喜歡不起來的。
“看來蕭四小姐還記得我!”宋韻臉上倏地一笑,表現得有些淡然。
“嗬……上次於聚雅樓坐賽,宋小姐的一番壯舉可是讓我很難忘呢……”
初錦的聲音隱有幾分嘲諷,當初在聚雅樓她沒怎麼與宋韻鬥嘴皮子,那是因為她心係赴約公子之事,隻想著既然推不掉,索性速戰速決,卻不想這宋韻心性倔傲如此,一試不服,竟還想求得公主再比試一番,若到後來不是公子出言幫助,她怕是還要在她的逼迫下再試一場,這種被脅迫的感覺著實讓初錦很是不悅,若平日裏這宋韻見到她表現得毫不相識也罷,可今日又如此這般譏諷於她和康和郡主二人,這讓她又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