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到牆根下扒著牆頭看過去,另一麵是條幽深的胡同,兩旁是高矮參差的八十年代老式建築,昏暗的路燈下胡同中空蕩蕩的,那人早跑的沒影了。
沒頭沒腦的追過去太不現實,這時渾身都濕透了,冷的直打哆嗦,索性不管了,先去找個賓館住著吃點東西再說。
我多了個心眼,旁邊的克萊酒家不能去,這夥人可能全是不把法律看在眼中的亡命之徒,不知我哪裏招惹了他們,跟蹤過來要殺我,如果等會再來幾人,說不定今晚小命都要玩完,所以帶著“老鷹”跑到鎮子的另一頭,找了家很不起眼的小旅社住下,順帶著叫了兩份外賣。
等我洗了個熱水澡並且把衣服也擰幹晾起來後,外賣也到了,擦幹濕漉漉的頭發,招呼“老鷹”過來一起吃,這家夥通靈之後葷腥不忌,除了不吃雞肉什麼都來,這時我才有空仔細打量它,發現它的嘴上還叼著那塊破布,這會兒裹在了頭上,跟紮了個布帽子似的,顯得很滑稽。
我笑罵著給它扯下來,隨眼一看,吃了一驚,這布料不正是那李霞兒身上的嗎?難道李霞兒也到了這裏?它一路尾隨,趁對方受傷趁機落井下石?這跟警犬抓犯罪份子有的一拚啊,可是你對天敵的畏懼呢?
如果真是這樣,分析一下便得出一個結論,這李霞兒果真那悟因道長師兄身邊的“小狐狸”,而“命格極硬”的小家夥也就是指的智宣了,那麼這夥人現在很可能就在這個鎮子上,“老鷹”尾隨李霞兒回來被他們發現了,所以他們暗中盯梢,看看它的主人是誰,把李霞兒整的那麼慘,自然要報複。
這麼分析下來,我都有點佩服自己的邏輯推理了,可這樣一來今晚就危險了,這夥人還不得到處找我,非宰了我不可?轉念又一想,如今都鬧成這樣了,就算我能躲開,顧程明一家三口也危險,不如架秧子上吧,或者談判一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反正憑我的手段要跑路總是沒問題的。
“老鷹”一邊嘬著炒麵,一邊咯咯的叫幾聲,跟邀功似的,我吃了幾個麻辣燙的丸子,感覺辣椒放多了,就沒了食欲,一筷子就敲在了它的頭上:“行啊你,還知道跟蹤,趁人之危!你小子上輩子八成是個人吧?”
“老鷹”頭往後一仰,躲過再次敲過去的筷子,歪著腦袋盯著我,嘴巴一甩,噴了我一臉的麵條。
“你大爺!”我拿起筷子就砸了過去。
飯後沒有困意,我打開窗戶迎著迷蒙的細雨,看向窗外的兩棵光禿禿的槐樹,心裏把遇見紅衣鬼以來的事情過了遍,沒想到世上還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真特麼刺激啊!
靜靜的發了會呆,我把包裹打開來,包裹是皮質的可以防雨,所以裏麵還很幹燥,一一掏出黃草紙、金銀箔、朱砂、毛筆、墨汁、剪刀等等東西備用。
那紙人符威力十分不凡,據說上麵還有十七階,真的難以想象會出現什麼玩意,據說這世上任何技藝到了一定程度都是熟能生巧,巧能傳神,此術是剪紙一門的極致精華,而剪紙藝術是中國民間最古老的手藝之一,材料可以是紙張、金銀箔、樹皮、樹葉、布、皮革等等,剪出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內容廣泛,寓意繁多,貼門聯用以辟邪,喜事用來衝囍……但揮紙成兵的術法可能僅此一家了,完全可以把道門的五鬼搬運術甩出兩條街,越是熟知這些,我越是佩服祖宗韓振升,這老頭牛逼啊,獨吞了這門手藝,還不準別人學的,那我以後豈不是得教給兒子?
紙人符是第一層,第二層是辟邪人符,也就是貼在牆壁上,遇見鬼怪自行出現,這個不太適用,我就把目標放在了第三層上,第三層是刀衛符,陰陽雙用,也就是必須一男一女陰陽相吸才能引起變化,端的是詭異非常,稱之為邪術也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