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要是你老老實實的,我也許就放了你,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和山賊勾結,想要屠城。”
許馳冷冷說著,他的左手開始慢慢籠罩著銀白的黯淡光芒,那些在旁邊默默看著這一幕的捕快們眼中滿是驚訝和敬畏,接著許馳那籠罩著銀芒的左手輕柔地拍在了秦平丘的腹部,銀白的螺旋靈氣以秦平丘的小腹為中心緩緩散開,隨即沒入,許馳麵無表情地收掌退後,恰好躲開了秦平丘吐出的幾口泛著黃光的血液。
許馳轉身,不再看秦平丘,隨意揮手示意那幾名捕快將秦平丘押下去。
因為秦平丘已經失去了任何能對古縣不利的能力,隨著這輕柔一掌,秦平丘的眼神變得空洞、死寂,如同一個提線木偶。
許馳已經一掌毀掉了唯一能讓秦平丘報仇的希望,他的丹田。
這場恩怨終於到現在迎來了終結,從這一刻起,秦平丘以後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他不再是擁有無限可能的修真者,他要接受應有的懲罰。
許馳並不想當著這些捕快衙役們的麵當場殺人,反正秦平丘已經廢了,他對古縣的威脅已經降到了最低。
許馳已經做了他一直想做卻又暫時不能做的事情:斬草除根,不留隱患。
他也在嚴格地遵守著他對他爹的諾言,保護古縣。
不知道是誰對是錯,誰更過火,是最初的時候秦少龍隨手殺人,致使殺人償命?或是秦平丘為了給兒子報仇而不惜勾結山賊?還是許馳現在太過於心狠手辣,不留餘地?
至少許馳並不認為自己哪裏做錯了,要是他沒這樣做,可能之後秦平丘就會借著自己修真者的莫測能力將古縣近萬戶的人推入死地。
秦少龍殺了人,許馳要他償命,這沒錯;許馳看到了秦平丘的眼神,知道秦平丘心裏隻想著複仇,幹脆推他一把,借機消除古縣的隱患,這更沒錯。
雙方立場不同,因而許馳心中無一絲愧疚,反而充滿了喜悅,麵帶向往,嘴角彎起。
因為許馳知道,過了今夜,古縣將無比安全,等自己剿匪功成,古縣就再沒有了隱患,而他就能無牽無掛地出去尋找自己的修仙機緣,繼而報仇。
許馳雙腳足尖一點,一圈氣浪從他的落腳處往外擴散,他整個人瞬間旋轉著騰空而起,如黑鷹般掠回了酒樓的瓦頂,站定後他下意識地扶住了腰間的劍柄,繼續關注著汪府的動向。
而在被押下去之前,秦平丘抬頭看了許馳的背影最後一眼,眼中充滿了憐憫。
秦平丘瞬間想到了先前那中年男人對自己的保證,許馳不可能買通他來合夥演戲,那麼那中年男人先前所說許馳會死在自己人手下的話應該是真的,他得到的消息也應該是真的。
許馳並沒有看到秦平丘的眼神,就算看到了他也看不懂,隻會以為這是秦平丘的自我安慰。
在去往衙門監牢的路上,秦平丘突然開始笑了起來,他笑得渾身顫抖,喜不自禁,眼淚都流出來了,而他的聲音嘶啞地如同夜梟。
他身前、身後幾名押送他的捕快衙役見此場景竟嚇得下意識地往四周散開,而秦平丘笑過後,他捂腹開始緩緩吐著黑血,這些黑血在街道的青磚上腐蝕出一個個的淺坑,往上嫋嫋冒著黑煙。
行走江湖難免會遭遇不測,作為老江湖,秦平丘為了讓自己有尊嚴的死,偷偷咬碎了後牙,吞了早已填充在裏麵的毒囊。
秦平丘在心裏滿足地歎息一聲:“我會在地府日夜詛咒你,你很快就會下來陪我。”
他的世界瞬間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