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再次刮起了狂風,楚仁有樣學樣,他使勁一拍,劍身上同樣甩出了許多的碎片,它們同樣如同銀蜂般在兩人之間不斷地對撞著,點點火花綻放,異常絢麗。
許馳憑借著自己靈敏的六識不斷側身、翻轉,就算有漏網之魚,也隻能在黑鎧上劃出些許白線。
此時兩人手中的劍都變成了奇形怪狀的鐵條,楚仁摸了摸臉,發現自己的臉頰被碎片劃出了一道血痕,殷紅的血液流了出來,他伸出舌頭往上舔了舔,眼中頓時充滿了嗜血和暴戾。
許馳帶著征詢意味地將“劍”用力頓在了青石磚上,示意兩人空手繼續。
楚仁點了點頭,隨手就將手中的鐵條扔在了地下。
雙方拉開拳架,再次接近。
見此情景,張作誠一臉不屑,什麼年代了,還單挑?
他往前一指,他身後的幾名心腹會意,立刻都施展輕功悄悄地從樓頂飄了下去。
他們是清一色的先天高手,這是張作誠認的主子隨手撥給他的門客,也是奴才。
半柱香後,汪府地窖。
被綁成粽子的汪大富和自己的家眷們一臉希冀地看著麵前這兩名趁亂摸進來的捕快,由於都被布團封住了嘴,地窖內滿是他們哼哼的聲音。
“汪豪紳,也太不小心了吧?怎麼什麼人都敢用。”其中一名捕快收起滿是鮮血的樸刀,麵無表情地幫汪大富扯出塞到嘴裏的布團。
汪大富喘了幾口氣後苦笑道:“快點幫我解開,唉,說來話長,走眼了,這次的情我汪大富必有重謝。”
另外一名捕快給這名捕快打著手勢,示意汪府有資格繼承汪大富遺產的家眷一個沒少全都在這裏了。
這名捕快點了點頭,詭異的眼神一閃而過,他蹲下來柔聲說道:“汪豪紳,我家主子要我告訴您答應了您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所以……”
嗤!
汪大富的雙眼猛地瞪大,他的嘴開始不斷地淌出鮮血,一截血紅刀尖透背而出,他在刀刃入體的瞬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張作誠為什麼就一定需要自己的銀兩支持?抄家之後,這家產還不全是他的?自古民不與官鬥,還不是怕官字的兩張口?動動嘴就能要了你的命!
汪大富此時才發覺自己的愚蠢,太過高估於自己,正像自己低估那帶信投靠自己的遠房侄子一樣。
這名捕快此時做了個異常詭異地動作:他竟然取下腰間的水壺蹲下來開始接汪大富流出來的鮮血!
取血時,這位先天高手抬頭說道:“主子讓我給你帶句話:汪大富,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大意,讓那些山賊得到了多少補給?因為你的大意,你的愚蠢,我古縣捕快要多死多少人?用你全家的命來還都不夠。”
汪大富死死地盯著這名捕快,嘶聲道:“張作誠,你謀財害命,想要老子的血和家業?!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
這名捕快嫌血流出的速度太慢了,於是他的手臂開始飛快抽動起來,瞬息之間就捅了汪大富腹部五六刀,接著他開始默不作聲地用力絞動著刀柄,陰狠地轉了一圈,又一圈,又是一圈……
十幾圈後,這名捕快才快意地抽刀起身,他的樸刀不斷地往下滴著血,將水壺係在腰間後,兩人一起用看死人的眼神掃視著四周這些被內應們捆起來了的汪府家眷,說道:“汪大富私通山賊,按秦律當株連九族,諸位到了陰曹地府,閻王爺問你們是被誰殺的,還請說是被汪大富害死的,別提我兄弟倆的名字。”
頓時地窖內滿是腥風刀影,帶著體溫的血液潑灑在了牆上、地上,牆上全是兩個黑影不斷舉刀、揮刀的影子,陣陣驚懼、恐怖到了極點的哼哼聲中,血流了一地,逐漸在地窖裏彙成一個沒踝的小池子。
十幾息後,這兩名張作誠的心腹手下推開地窖的門滿足地走了上去,他們身上滿是熱氣騰騰的鮮血,隻見外麵同樣倒了一地的屍體,有兩名捕快正在那些家丁身上擦拭著手中的樸刀。
四人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沒留活口。”
此後汪府終日陰魂縈繞,夜夜聞鬼哭,再無人敢於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