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陽下山,整個土崗鎮再次變得死寂,家家戶戶都躲進了地窖裏,堵上了門。
月光下,土崗鎮的一棟棟建築如同蒼白的大理石墓碑,林立在墓地裏,泛著森冷的光澤,整個土崗鎮如同死了一般。
對於那些僵屍來說,此時正是它們的活動時間,它們都從地窖或山洞裏緩緩地跳了出來,於是土崗鎮周圍又響起了對於那些鎮民來說無異於夢魘的蹦跳聲。
噠噠……噠噠……
幽冷月光下,銀白磚牆上出現了眾多一上一下的跳躍黑影,如黑色浪濤般起伏向前,它們開始從各個方向進入土崗鎮,大地在震顫,杯碗中的水開始出現波紋,簷角又開始往下簌簌地撒著細灰。
屍潮中也有極少數因為吸多了血,產生了變化的僵屍,它們的四肢有了知覺,因此它們不同於普通僵屍那樣因為四肢麻木而隻能跳著前進,它們開始蹣跚走著,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隻要給它們足夠的血,它們的行動就會越來越迅速,很快就能跑起來,甚至出現靈智,而很快那些糯米就再也保護不了躲在地窖裏的鎮民們了。
這時,街道上緩緩走來了一個年輕的白衣劍客,他手中的劍映著銀色寒芒,幽靜得如同月下小溪,冷冽得如同他此時的眼,他是土崗鎮唯一一個還沒有躲起來的人。
僵屍們聞到了活人的氣味,它們立馬齊齊發出了興奮的嘶吼,開始朝那個白衣劍客或走或跳而去,屍潮就如同體育館助威時的潮喊般前後起伏,白衣劍客能清楚地感到腳下的大地在震顫。
這是在土崗鎮的主幹道上,許馳獨自一人持劍擋在屍潮前,他拒絕了那些捕快的請戰,並不是許馳想當英雄,隻是他認為這是他一個人的戰鬥,那些捕快隻是拖累而已,就算能換十幾隻僵屍也不值。
雖然許馳沒有找到導致屍害發生的源頭,但許馳覺得隻要他殺的僵屍足夠多,總會有人心疼的,那麼就會有人出來阻止他。
所以許馳現在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盡可能地殺死更多的僵屍,但又要留有餘力供隨機應變,這些僵屍隻是雜兵,等下可能還要對付幕後的操縱者。
為節省神識和靈力,以待接下來的戰鬥,許馳並不打算用飛劍,他打算用體力和被他快遺忘了的青色內力來消滅眼前的這些僵屍,他默默握劍朝屍潮迎麵走去,他隻有一個人,氣勢上卻壓過了他對麵的上百隻僵屍,他的腳步比那上百隻僵屍蹦跳時發出的聲音更響,許馳正在用登天步蓄勢,一步一個腳印,他的腳印從隻是印在石板上,到踩出了蛛網般的裂紋,再到他踩穿了石板,越踩越重,他走來的一路都是裂紋和轟鳴。
月空中突兀地響起了雷聲,遠方天際有一大塊的黑雲飄了過來,雲中遊離著紫色電光,月光被遮擋,土崗鎮地上出現了大塊大塊的黑影,空氣中傳來了鐵腥味,許馳知道那是閃電在空氣中電離產生的臭氧的味道。
這說明那塊黑雲離地麵極近,也就是說這不是偶然飄來的尋常黑雲,顯然是有邪物即將出世,這是天兆。
許馳握劍的手不由緊了緊,能引發天兆,最少也是金丹期的修為。
隨著許馳和因為街邊建築而擠成長方形的屍潮逐漸接近,那塊黑雲也逐漸完全遮蓋住了土崗鎮上空的月光,土崗鎮一片漆黑,陰暗中響起了貓頭鷹的寒骨啼叫。
沒有喊殺聲,許馳殺人的動作也是如此飄逸,他走進了屍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