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奴婢自己的選擇。”楚如意不放,抱得更緊了,她閉上了眼。
許馳沉默了。
許馳不知道,當他隨口說要那個王敬誌將靈石交給楚如意的時候,一直默默跟隨著許馳的楚如意很是高興,比她渡劫成功到了元嬰還要高興,在她看來,許馳是把自己的財產交給她來管,其中的含義自不必言說。
“你真的喜歡我麼?”
許馳卻在心裏問道。其實他心裏是有些不信的,因為他師父的壓力,楚如意沒有選擇,她既然成了許馳的侍女,那麼她理所當然地就是許馳的人。
但這是石樂安和楚如意的看法,其中許馳沒有起任何作用,哪怕許馳口口聲聲說你是自由的,可石樂安那座大山就是讓楚如意沒有選擇,因此許馳不知道如果沒有了石樂安,如果楚如意有了自主選擇的權力,她會不會真的喜歡上他,會不會轉而背叛他。
這是現代人的心理和道德觀念作祟,許馳前世見多了這樣的渣女。
許馳很想知道這一點,不然他可能一直都不會真正地相信她。
許馳不由想起當初有些多疑的他為什麼會突然對蘇沐月一見鍾情,現在想起來未免有些太不正常了。
但此刻不是想當初為什麼會對蘇沐月一見鍾情的時候,許馳想了想,手臂雖然如同沒上油的機關人一樣遲緩和時不時地急停,但他還是試著緩緩地反抱住了楚如意,眼神迷離,越抱越緊,在心裏喃喃道:“我會試著相信你真的喜歡我,但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你要和我說,別騙我,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
接著許馳再不去想其他,此刻他不想說話,什麼都不想幹,隻想就這樣抱著。
兩人相抱良久,許馳聞著楚如意的發絲輕香,楚如意則感應著許馳的沉穩心跳,直到皓月當空,兩人照在地上的影子仿佛要融為一體。
楚如意突然想起了什麼,她輕咬貝齒,睜開了眼睛,但她此時不願掙開,她很喜歡現在的氛圍,甚至有些想打瞌睡,現在她感覺像回到了邪心樓的那個溶洞裏,很溫暖,很安全,什麼都不要想,一切有許馳在。
因此她選擇將石樂安的命令拋在腦後。
而後許馳也想起了什麼,雖然他也不願打斷此時的氣氛,也舍不得讓楚如意離開自己的懷抱,但他要說的事在他看來無比重要。
許馳雙手扶著楚如意的雙臂將她扶得和自己對視,接著他極其嚴肅地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不管師父要你來這裏幹什麼,我都要你離開這裏,你現在就給我回家,立刻,馬上,這是我的命令,別忘了你是我的侍女。”
此刻許馳品嚐到了自己的無力,他實力弱小,因此他不能保護楚如意,也不能頗具豪氣地留下楚如意,讓楚如意看他如何談笑間橫掃敵人,甚至他需要楚如意來保護他。
許馳不想這樣,這是男人的自尊。
而且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更怕楚如意發生意外,如果發生了,他知道他絕對會像那些悲情主角一樣怨天尤人,從此性情大變……這樣的劇情他看過太多太多,他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會很不爽。
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杜絕這些悲劇的源頭,因此不管自家師父有什麼計劃,許馳都要讓楚如意離開這裏,哪怕破壞師父的計劃也在所不惜。
這是許馳第一次用命令的語氣和楚如意說話,許馳覺得自己的話已經非常嚴厲了,他還特意點名了楚如意的身份,她是他的侍女,那麼就要聽他的命令。
而楚如意會來這裏,自然是石樂安的命令,所以這也是許馳第一次違背自己師父的命令。
然而女性的思想邏輯和許馳這樣的男性是不同的,他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思。
楚如意隻聽到了回家二字,她自然知道許馳說的家不是那個將她當成禮物,還他·媽貼心送貨上門的天南楚家,而是那個他們連名字都還沒有想好的溶洞,回家,說明許馳將她當成了家人。
楚如意知道許馳這是在關心她,他不想她發生意外,就算違反師父的命令也在所不惜。
這種心態叫做在乎。
於是楚如意心裏滿是感動,她愈發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她從許馳說願意收留她的那一刻起就是真正地喜歡他。
有些時候打動一個人不是春花秋月,陽春白雪,甚至不需要漫天的煙花和打捆大捆的硬要湊成吉祥數字的玫瑰,也許就在一個陰暗的小巷,那麼一瞬間,那麼一個眼神,那麼一句話。
因此楚如意再次衝了上來,不顧許馳反抗,然後緊緊地抱住了許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