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這種語氣和許馳說話的人很少,而能讓許馳有這種反應的人則更加少了。
許馳搖扇的動作立馬停頓了,他在心裏苦笑一聲:“師父誤我。”
他很奇怪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反應,心裏又莫名地有些欣喜。
“師父讓你來的?”許馳輕聲問道,聲音中有連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溫柔。
感覺到許馳的態度,那女子心中很是歡喜,她傳音撒嬌反問道:“你說呢?扇子不要停,繼續往前走。”
“好。”許馳柔聲答應,若是剛被他狠狠羞辱了一頓的花莞派外門眾人看到此時溫柔安靜的他,想必眼珠子都會瞪出來。
接著許馳突然想到紅嫣城的名聲和城內遍地的青樓,立馬皺眉粗聲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見到許馳的反應,暗中那女子心中更加歡喜起來,這說明許馳是在乎她的,她輕笑道:“奴婢元嬰了呢。”
許馳一怔,臉上滿是笑容,很是真誠:“太好了,我一直怕你沒渡過雷劫。”
“石樓主一直在旁給我壓陣,而且奴婢就算失敗了還能修養一陣子再試啊,公子您給我留了那麼多靈藥。”
許馳麵色肅然,傳音的聲音有些低沉:“別轉移話題,你一個女孩子家家來這裏幹什麼?”
“哎呀,等下公子就知道了。”女子有些不依,開始撒嬌。
許馳卻並不吃她這一套,十分嚴厲地喝問道:“你來這裏幹什麼?”
女子開始找許馳的錯誤:“哼,我不來這裏怎麼看得到你許公子是如何跋扈,如何調戲別人的!還用扇子去挑人家的下巴呢!”
許馳頓時歎息搖頭,他周圍的那些路人都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紅嫣城這麼大,什麼奇葩沒有,他們也沒放在心上,但許馳想到可能花莞派安排了人在暗處觀察他,因此他心下一凜,連忙補救,邊輕輕搖扇邊搖頭歎息道:“本公子看這紅嫣城沒什麼好玩的,盡是一群庸脂俗粉,大失所望。”
女子等他裝完後才傳音,聲音裏多了幾分慎重:“公子,等下拐入你右前方那條小巷。”
“我身後可能跟了人。”許馳眼睛下意識地往後轉了轉。
“不要緊,我們會甩掉他們的。”
許馳選擇相信她,於是他依言搖著扇子向前走去,心裏突然覺得自己果然是做情報工作的料,嘖嘖,看看這演技。
接著許馳又開始鬧心了,這裏是性產業極其發達的紅嫣城,她一個女孩子怎麼跑來了這裏?
哪怕楚如意已經是元嬰期的高手了,在許馳看來,她還是那個在邪心樓眾叛親離,需要他來庇護的可憐女孩子。
許馳向右拐進一條小巷,臉色極其平靜,步履輕佻,他暗暗有了決定。
遠遠綴在他身後的兩名元嬰期修真者見狀跟進,他們低調地穿過人群,等緩步走到巷子口的時候不禁停步,接著他們都麵露苦笑。
因為陰暗的小巷內空無一人,隻有寥寥幾盞靈力作為動力的燈掛在牆上,遠處的中央是一片深邃的黑,他們知道就算自己放出神識也找不到許馳了,反而會違反紅嫣城的規矩,引起眾人的注意。
他們對視一眼,心裏為自己找好了借口:“不愧是石樂安唯一的弟子。”
接著他們轉身,回去複命。
畢竟是石樂安的弟子,跟丟了正常。
自從上次在土崗鎮被那隻銀甲屍耍了一遍後,每當走到一個新的環境,許馳都會感覺自己有沒有走進另一片空間。
當許馳走進那條小巷的時候,他敏銳地感覺到他穿過了一層極細微的薄膜——他走入了另一個獨立的空間。
許馳回身看了一眼,發現身後的街道和巷口處往來的人群不知何時成了陰暗小巷,遠處中央是一片深邃的黑,他好像站在了小巷中間,紅嫣城嘈雜的喧鬧聲也隨之消失,四周一片寂靜。
許馳接著看向前方,隻見他身前靜靜站著一個披著黑大氅的內媚身影,小巷內光影錯亂,斑斕的線條射在她的身上,哪怕披著大氅仍能看出她身材的高挑豐滿和那股光線迷離中的魅惑。
“我該怎麼做?上去抱一下?還是怎麼樣?”
許馳此刻有些窘迫,世上能讓他如此糾結地隻有兩個人,他麵前就有一個,另一個如果一直不見麵,也許就不會再讓許馳糾結。
那人掀掉帽兜,露出一張內媚的絕美麵龐。
楚如意。
能讓許馳褪去心裏那層漠然的自然是楚如意,也隻會是楚如意。
楚如意意識到了許馳的窘迫,她主動走上來,然後鼓起勇氣輕輕環臂抱住了許馳,很乖巧地將頭貼在許馳心口上。
許馳臉上有些糾結,渾身僵硬,感覺著胸部上的溫潤觸感,他覺得自己快要淪陷了,他掙紮著恢複清明,想要掙脫,並急促說道:“我說過你是自由的。”